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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县名考
灵璧县名由来共有两种说法:一是“磬石说”,一是“军垒说”。
明嘉靖《宿州志·地理志》载:“灵璧县,地产磬石,故名。唐为零璧镇,宋升为县,改零为灵”。
清康熙《灵璧县志·方舆志》载:“灵璧则建于宋元祐之七年,盖有宋全盛时也。宋初犹仍旧称零璧镇,是时,特称为县,而仍其名。政和间,因县境有山产磬石,神之,诏改零璧为灵璧。”
乾隆《灵璧志略·舆地卷》载:“灵璧名义按《史记·项羽本记》:‘汉二年,彭城之战,项王乃西从萧晨击汉军,而东至彭城。日中,大破汉军,汉卒皆南走山,楚军追击至灵壁东睢水上。’此灵璧之名所由昉也。其地当在今萧宿群山之南,睢水之浒。宋元丰初,苏子瞻为《灵璧张氏园亭记》云:‘道京师而东,水浮浊流,陆走黄尘,凡八百里而得灵璧,张氏之园于汴之阳’。彼时灵璧尚未设县,子瞻盖据虹之零璧镇而言,即今建城之地,北距睢水五十余里。元祐元年以虹之零璧镇为县,政和七年改称灵璧。由是,南抵淮,北抵泗,通为灵璧矣。命名之义,自来未有所据,旧志云:‘因县有山产磬石,神之,故改零为灵。’此因《宋史》而附会其说也。夫磬,乐器;璧,礼器。既不可混而为一。且《金史·地理志》犹言,下邳有石磬山,则灵璧设县之时,此山尚属下邳,明矣。下邳有是山而不以名县,灵璧以名县而乃无是山,此岂有说乎!古者军垒称壁,《汉书》高祖功臣侯表,祁毂侯缯贺‘战彭城,争恶,绝延壁。’师古曰:‘争恶,谓争恶地,延壁,壁垒之名也。’然则灵璧亦或是当时壁垒之名,史迁举此,以为睢水之志。今县西北七十里有霸王城,《通志》谓是项羽屯军处,土人亦相传云,尔其地正在萧宿群山之阳,睢水之浒,所谓灵璧者疑是其处。其字,从《史记》、《汉书》作为灵壁为是传写之误,以灵为零,以壁为璧。政和中改零为灵,未改璧字,后人之附会,从此起矣。又按《汉书》注,孟康曰:‘灵壁故小县,在彭城南’。今考《汉志》彭城郡无灵壁县,而《通志》载:‘灵壁故城在宿州西北’,又引《括地志》:‘灵壁故城在符离县西北九十里’。古符离县治即今宿州治也,西北九十里,则去今灵璧县治二百余里,其说,龃龉不合。且宿州西北九十里,正在相山之下,相城在焉,不闻其地有灵璧城也,疑《括地志》‘西北’二字是‘东北’之误,而《通志》承之,今宿州东北至霸王城正九十里也。”
今人在各种刊物或报纸上发表了许多考析灵璧名义的文章,其观点和论据都是取自于上述旧志之说,别无新意,故不予记载。
2.地名考
潼郡明嘉靖《宿州志》载:“潼郡城在县东北七十五里,本虹县地,今属灵璧为潼郡乡。《汉书》作‘僮’,《隋书》作‘潼’。按地以水得名当‘潼’。汉置僮县,属临淮郡。东汉置僮侯国,封承相匡衡为僮侯。晋仍为县,属下邳郡。东魏置临潼郡。梁置潼州。后北齐废,入潼郡(改临潼为潼郡)。隋开皇初废郡,入夏丘。唐省夏丘入虹县,宋为灵璧。原有土城,明因黄土淤垫,土城几没。”《金史·河渠志》载:“元光初,于灵璧县潼镇设仓都监。”今为本县高楼区高楼镇潼郡村。
霸王城《灵璧志略》载:“灵璧土城有八,其称霸王城者二。一在北乡濉水之滨,盖是项王军垒,《史记》称灵壁也;一在南乡浍水之滨,与固镇南北相直,盖汉时谷阳故城也。《魏志》言,谷阳郡治谷阳城,有项王祠,后世目为霸王城以此。”北乡霸王城今为本县尹集区尹西乡霸王城村处,南乡霸王城今为固镇县古谷阳城旧址。
霸离铺、虞姬庄《史记·高祖本记》载:“五年,高祖与诸侯兵共击楚军,与项羽决胜垓下。淮阴侯将三十万自当之,孔将军居左,费将军居右,皇帝在后,绛侯、柴将军在皇帝后。项羽之卒可十万。淮阴先合,不利,却。孔将军、费将军纵,楚兵不利,淮阴侯复乘之,大败垓下。”《史记·项羽本记》载:“项王军壁垓下,兵少食尽,汉军及诸侯兵围之数重。夜闻汉军四面皆楚歌,项王乃大惊曰:‘汉皆已得楚乎?是何楚人之多也!’项王则夜起,饮帐中。有美人名虞,常幸从;骏马名骓,常骑之。于是项王乃悲歌慷慨,自为诗曰:‘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歌数阙,美人和之。项王泣数行下,左右皆泣,莫能仰视。于是项王乃上马骑,麾下壮士骑从者八百余人,直夜溃围南出,驰走。平明,汉军乃觉之,令骑将灌婴以五千骑追之。”《灵璧志略》载:“虞姬冢在县东十五里,汴堤南。”又云《彤管录》云,项王在悲歌,美人和之曰:“汉兵已略地,四面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遂自刎而死。按《史记》虽不著虞姬死所,以理论之,当死于帐下悲歌之后,则其冢在灵璧境内无疑也。垓下既败,羽方溃围南走,必无复挟姬过淮之理。《定远志》以嗟虞墩为姬墓,世俗称灵璧葬其身,定远葬其首,并是虚说矣。相传虞姬自刎后,项羽悲痛欲绝,断想大势已去,决定突围,于是率从骑八百,带着虞姬尸体,借夜色掩护,寻汉军防守较为薄弱的北部悄然而行。至灵璧县城东5公里处与汉军遭遇,万般无奈,丢下虞姬尸体,乘天色未明向东突进,终于天明前冲出重围,向南败走。后人将此处称为霸离铺,意即霸王离别虞姬的地方。虞姬尸体后被项羽部属葬于霸离铺东2.5公里处,世称虞姬墓,附近的村庄因此得名为虞姬庄,乡取名为虞姬乡。
垓下遗址在本县东南境,沱河北岸,今老庄胡村址及其附近高地处。该处位于东经117°38′,北纬33°21′,距县城24.5公里,隶属韦集区单圩乡。这里地形奇特,北部平缓,标高18.77米(见淮委1953年测绘的灵璧南部高程图,下同),南部陡峭,最低处标高15.22米,高程差3.52米,呈半岛状由北向南伸展,属自然形态的高岗绝崖地形。遗址东邻泗县,南界五河,西与城后金银山相望,北与虞姬墓相直,面积约25万平方米,沱河(古称洨水)从其南端700米处拐了个大弯流向东南,固泗公路从村北穿过。村中有东北向的古驿道1条,东连泗县,西接濠城集。该处地面多汉墓,与沱河北岸城后一带汉墓群连成一片,构成了西自刘沟沿,东至双龙沟,长13.5公里,南北宽约4公里的汉墓群落带,再现了当年楚汉战争壮烈的场面。该处地下多文物,时有汉砖、汉瓦和古兵器出土,单胡小学厕所就是用汉砖垒砌的。这里本不知名,后因楚汉两军在此决战,刘邦大败项羽,迫使项羽演出了“霸王别姬”和乌江自刎的历史悲剧。中国历史上称这一战为“垓下之战”,战争因“垓下”得名,“垓下”也因战争著称。
《史记·项羽本纪》载:公元前202年,“项王军壁垓下,兵少食尽,汉军及诸侯兵围之数重。夜闻汉军四面皆楚歌,项王乃大惊曰:‘汉皆已得楚乎?是何楚人之多也!’项王则夜起,饮帐中。有美人名虞,常幸从;骏马名骓,常骑之。于是项王乃悲歌慷慨,自为诗曰:‘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歌数阙,美人和之。项王泣数行下,左右皆泣,莫能仰视。于是项王乃上马骑,麾下壮士骑从者八百余人,直夜溃围南出,驰走。平明,汉军乃觉之,令骑将灌婴以五千骑追之。”最后项羽败走乌江,自刎而死。之后,历代史学家对“垓下”的位置都作过诸多考证,且一次比一次更加明确。最早出现的考证为《史记·集解》、《史记·索隐》和《史记·正义》。《集解》注:“徐广曰,‘(垓下)在沛之洨县。……’骃案:……李奇曰‘沛洨县聚邑名也。’”《索隐》:“张辑《三苍注》云:‘垓,堤名,在沛郡。’”近代、现代和当代历史学家、古地理学家,多数都认为垓下在本县东南,沱河北岸。我国已故的考古学家和历史学家郭沫若主编的《中国史稿地图集》(上册)第27页“楚汉战争(前205~前202)图”,明确标出“垓下”在灵璧东南,东经117°38′,北纬33°21′的位置。历史学家翦伯赞编著的《中国史纲要》“秦汉史”部分(1983年5月版)第114页载:“项羽被围于垓下(今安徽省灵璧县南)”。《辞海》(1979年版)缩印本第534页载:“垓下,古地名。在今安徽灵璧南沱河北岸。公元前202年,楚、汉两军在此决战,项羽军被击溃于此。”中国历史地图集编辑组编辑、中华地图学社出版的《中国历史地图集》(1975年版)第二册第9~10页秦代时期“山东南部诸郡图”,标出了“垓下”在沱河北岸,东经117°38′,北纬33°21′位置,与郭老标注的图集一致;第36~37页西汉时期“豫州、兖州、徐州、青州刺史部图”,同样标出垓下在沱河北岸上述位置;第64~65页东汉时期“豫州、兖州、徐州、青州刺史部图”也标出“垓下聚”在沱河北岸上述位置(《中国历史地图集》秦时期“山东南部诸郡”图;西汉时期“豫州、兖州、徐州、青州刺史部”图;东汉时期“豫州、兖州、徐州、青州刺史部”图),所不同的只是将“垓下”改为“垓下聚”。这说明这里经过二、三百年的演变,已经从战争的废墟上,发展成为村落。复旦大学历史地理研究所、《中国历史地名辞典》编委会1986年8月编纂出版的《中国历史地名辞典》第578页载:“垓下,在今安徽灵璧县东南沱河北岸。前202年楚、汉两军决战,项羽被击败于此。”上述文献记载,尤其是地图的标注,确凿无疑地证明垓下在本县境内,从而使“垓下在哪里”这一史学悬案成为定案。
然而,有的刊物和县志稿却把“垓下遗址”的位置说成今濠城集(属固镇县),其理由有四点:一是“垓下搬家”之说;二是“濠城即垓下”之说;三是“霸王城”之说;四是关于“文物”之说。对此,笔者作了认真的探讨和考证,史实证明,垓下并未搬家,濠城非垓下,“霸王城”和“文物”之说,都缺乏说服力,而“垓下遗址”的真实位置仍然在本县东南,老庄胡村址及其附近高地处。下面是对“四说”的考证。
关于“垓下”搬家之说。有一县志稿的附录这样写道:“1956年秋至1957年春整修沱河时,垓下遗址一半置于河心被挖,一半置于沱河南岸”。于是该志稿得出“垓下搬家”的结论。垓下真的搬家了吗?为此,笔者考证了治理沱河时的有关工程资料,查明垓下并未搬家,所谓垓下搬家实属张冠李戴。本县水利局资料室收藏的1956年秋至1957年春治淮委员会勘测设计院编制的《沱河流域(沱河集以下部分)治理工程初步设计》的方案载,“疏浚部分:沱河集下游河道疏浚基本上按原河线进行,并无较大的裁弯取直的改道,唯下游李庄处(五河县境内)扭弯段则利用新挖航道拓宽”。由此可知,当年整治沱河时,沱河集至李庄集之间东西数十里长的段面上无改道工程,基本上按原河道拓宽挖深、加堤。而“垓下”虽处在沱河集与李庄集之间,但距沱河北岸700米,沱河自这里拐了个大弯折向东南,谈不上“垓下”改道移向南岸。而该志稿却把濠城西北100多米处的一座高不足2米,面积不到100平方米的古堆(世称徐古堆)误以为“垓下”,从而产生了“垓下搬家”之说。古堆本不是“垓下”,与“垓下”风马牛不相及,又怎能说成是“垓下搬家”呢?由此不难看出,“搬家”之说,纯属讹误。
关于“濠城即垓下”之说。某县志稿附录载:“明嘉靖《宿州志》曰:垓下在虹县西五十里,东汉洨县,后省入虹;《汉书》‘洨有垓下聚’;《文献通考》‘在虹县,今地属灵璧,垓下……即濠城地也。’项羽至垓下,兵少食尽,汉军及诸侯兵围之数重,即此”。又载:“清乾隆《灵璧志略》曰:‘垓下今濠城集,即汉高祖败项羽处”’诚然,以上引文确系《宿州志》和《灵璧志略》所记,但明眼人略加注意,就会发现这段引文中有明显的破绽。那就是:《汉书》载,“洨有垓下聚”,而《文献通考》却载“垓下即濠城地也”。“有”字与“即”字本不是同义词,为何前后记法不一呢?带着疑问,笔者详细地考证了有关的史料,结果发现,明嘉靖《宿州志》古迹附和清乾隆《灵璧志略》古迹志关于垓下即濠城的记载,前者属于误记,后者属于误考。
为什么说嘉靖《宿州志》古迹附关于垓下的记载是误记呢?《后汉书》第3427页郡国志载:“洨有垓下聚(注高祖破项羽也)。”《灵璧志略·河渠原委》第20页注:“《汉志》言,洨有垓下聚。《水经注》亦言,县有垓下聚,玩‘有’字之意,则垓下与洨城自是两地,不得并而为一也”。《中国历史地图集》西汉、东汉图均明确标出古洨国(今濠城集)在沱河南岸东经117°33′,北纬33°18′处(《中国历史地图集》西汉时期“豫州、兖州、徐州、青州刺史部”图;东汉时期“豫州、兖州、徐州、青州刺史部”图)。复旦大学历史系教授谭其骧主编的《中国历史地图集》(1982年10月出版)第7~8页三国时期“兖州、豫州、扬州图”标出洨县位置与中华地图学社出版的地图标注相同,即在东经117°33′,北纬33°18′沱河南岸,今濠城位置。该地图第37~38页西晋时期“兖州、豫州图”同样标出了洨县在今濠城的位置(《中国历史地图集》(谭其骧主编)三国魏时期“兖州、豫州、扬州”图;(谭其骧主编)西晋时期“兖州、豫州”图)。《辞海》第934页载:“洨县,古县名,西汉置,治所在今安徽固镇东,北临洨水(今沱河),东晋后废。”《中国历史地名辞典》第673页载:“洨侯国,西汉置,治所即今安徽固镇县东濠城。东汉改为县”。又载:“洨县,东汉改洨侯国为县,治所即今安徽固镇县濠城,东晋后废”。上述文献记载清楚地说明:濠城即“洨县城”。洨县城与垓下聚应是两地,不得合而为一。因此,《文献通考》中关于“垓下即濠城地也”的记述是把“洨城”与“垓下”混为一谈,明显与《后汉书》关于“洨有垓下聚”的记述相悖。其原因在于《文献通考》把“有”字误写成“即”字,属误记。正确的结论是:濠城即“洨县城”,非“垓下聚”。
为什么说清乾隆《灵璧志略·古迹志》关于垓下的记载是误考呢?要回答这个问题,需得多费点笔墨,先考证浍水与洨水是否是同一条河,进而才能弄清洨岗与洨城以及濠城与垓下的来龙去脉。《灵璧志略·河渠原委》浍水、洨水志载:“循名考实,灵璧南乡无所谓洨水者,今按《水经注》究其原委,乃知古之洨即今之浍也……浍河从祁县集东南流七十里,至固镇土城北,又三十里,至连城集北,又十五里,至濠冈,濠冈当是洨国,其地高阜正临浍河南岸,地名与水道如符合节,则浍之为洨也.无疑也……窃疑今连城集北有两土城,相比正在沱河南岸,其东南濠冈亦北临浍河,连城则有河可据,濠冈则因洨得名,所谓洨县故城,二者必居其一”。上述文字是《灵璧志略》编纂者当时的断想,他以“浍水”即“洨水”这一错误结论为前提,进而推断出濠冈即洨县城,又因“垓下”与“洨城”应是两地,故得出“垓下今濠城”的错误推论。事实上,浍水非洨水,濠冈非洨县城,濠城非垓下聚。
郦道元编著的《水经注》卷三十淮水考第14页载:“淮水又东径夏丘县(泗县)南,又东,涣水入焉。(涣水)水首受浪荡渠于开封县(开封市)……东南流经陈留北。又东南径雍丘县(杞县)故城南、承匡城、襄邑县(睢县)故城南、己吾县故城南、鄫城北、鄢县北新城南、亳城北、谷熟城南、杨亭北和建平县故城南等地后,又东径酂故城南,涣水又东南径费亭南。涣水又东径铚至县故城南。涣水又东苞水注之……。涣水又东南径蕲县故城。涣水又径谷阳县左会八丈故渎;渎上承洨水南流注入涣。涣水又东径谷阳戍南,又东南径谷阳故城东北,右与解水会。(解)水上承县南解塘,东北流注于涣。涣水又东南径白石戍南,又径虹城南,洨水注之。(洨)水首受蕲水于县,东南流径谷阳八丈故渎出焉。又东合长直故沟,沟上承蕲水南会于洨。洨水又东南流径洨县故城北(注:县有垓下聚,汉高祖破项羽所在也)。……洨水又东南与涣水乱流而入淮。”清光绪《安徽通志稿》第三册水系考载:“今按:洨水今为沱河。”又载:“今按:他书多言今浍水即古涣水,古洨水即沱河。贡(贡震,《灵璧志略》编者)说甚辨,俟考。”又载:“今按:贡震谓洨城在连城集北浍河南岸,盖以浍为洨云。”《中国历史地名辞典》第673页载:“洨水自今安徽宿县北分祁水东南流,循今沱河至五河县西北与涣水(今浍水)合流入淮河。”《辞海》第934页载:“洨水:古水名。据《水经注》,首受祁水于安徽宿县北,东南流与涣水(今浍河)合流入淮,大致相当于当今沱河。”《中国历史地图集》第四册21~22页南朝齐时期“扬、南徐诸州图”对于涣水和洨水也作了同样的标注。即:在南北朝时期,涣水入今河南省永城县后,于酂城(古称酂县)境,沿今浍河河道东南流,经宿县(古称祁县)、固镇(古属谷阳县)至五河(古属虹县)与沱河(古称洨水)会合,注入淮河。这说明今浍河是古涣水的一部分,虽源头不一,但酂城以下的河道是合一的。正如《安徽通志稿》所载:“浍水即古涣水”。上图还载明洨水首受祁水(南北朝称祁水,隋称通济渠,唐称汴水,宋称汴河)于宿县北,沿今沱河水道东南流入本县,又东南流,成为灵璧和固镇两县的界河,经濠城(古称洨县)北,又东北流至垓下遗址南,再东南流入五河县与浍河会合。这说明古洨水即今沱河。因此,《灵璧志略·河渠原委》中关于“灵璧南乡无所谓洨水者,……古之洨水即今之浍也”的考证失实,因而其判断:“窃疑今连城集北有两土城……所谓洨县故城,二者或居其一”当然也是错误的。正确的结论是:古涣水为今浍河,古洨水为今沱河,古洨城为今濠城非濠冈,古垓下聚因与洨城应是两地,所以垓下聚应在沱河以北,灵璧境内,而不是今濠城。
关于“霸王城”之说。某县志稿附录记道:“由于垓下(徐古堆)紧靠洨水北岸,无法驻扎大营,(项羽)就过河来到南岸,选中这块三面环水之地,命士兵兜土为垒,筑起了这座名垂千古的被后人称为‘霸王城’的垓下大营。传诵千古的‘霸王别姬’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
该志稿中所说的“霸王城”,指的是今濠城集北端,紧靠沱河南岸的土台子。据考证这个土台子仅是洨县城址,非霸王城址。1953年治淮委员会测绘的灵璧南部高程图说明:该处16~17米等高线处有长方形河沟一条,南高北低,直通沱河。该河沟东西长450米,南北长550米,往上为土台,呈梯度变化。土台的19米等高线仍呈方形,20.5米等高线呈苹果形,21~22米等高线则呈梨形,东西宽约250米,南北长约150米,向西南方向倾斜,落差1米。土台相对高程2~3米。从土台的测绘图可以看出,这里没有零乱堆垒的痕迹,是一座精心设计施工的古城址,即古洨国城址,非“兜土为垒”建成的军营遗址。笔者查遍史籍,濠城附近从未有过霸王城。清乾隆二十三年(1758),灵璧知县贡震为编写《灵璧志略》,亲自考察过该地,他在《灵璧志略·河渠原委》中这样写道:“今濠城集四面无土城,唯东北有土台,高丈许,周围不足一里。”贡震当时发现这里有土台,但并没有指出这个土台是霸王城遗址,只是怀疑土台是否是洨县故城罢了。明嘉靖《宿州志》卷七古迹五灵璧部分载:“霸王城在县西南七十里,北七十里外有城二,亦名霸王城”。而濠城位于灵璧县城正南54里,所以《宿州志》记载的西南70里的霸王城当然不是指濠城,而是指固镇南浍河南岸的谷阳城。清康熙《灵璧县志》古迹载:“霸王城,境内凡三城,皆西楚霸王筑也。一在治西南七十里;一在治北七十二里;一在治西北七十五里,皆屯军之垒也”。这里记载的治西南70里霸王城也是指谷阳城,清乾隆《灵璧志略》卷一第14页载:“灵璧土城有八,其称霸王城者二,一在北乡濉水之滨,盖是项王军垒,《史记》所称灵壁也。一在南乡浍水之滨,与固镇南北相直,盖汉时谷阳故城也。《魏志》言,谷阳郡治谷阳城有项羽祠,后世目为霸王城以此”。并附有图说,其北乡和中南乡图明确地标出了古霸王城之位置(《灵璧志略》图说中南乡图)。由此可知濠城附近,至少清乾隆二十三年之前没有“霸王城”遗址。
既然如此,那么,为什么今人称濠城北、沱河南岸的土台为霸王城呢?这个问题,该县志稿附录是这样解释的:“据说辛亥革命时期,濠城一带闹‘土匪’,驻守‘霸王城’的团练,为便于防守,在(土台)南部三分之二的部分四周筑起土围子,外开城河,坐北朝南,城门上书‘霸王城’三个大字,门外安上吊桥,非常威风。从此,霸王城又称‘霸王城圩子’简称‘圩子’,今名‘圩里’即源于此”。从这段记述里不难看出,该县志稿的“霸王城”之说,只不过是民国时期团练筑的“霸王城”而已,与古霸王城毫不相干。所谓“兜土为垒”并无史实根据。
关于“文物”之说。某县志稿文化卷第32页载:“沱河北岸,离垓下(徐古堆)约2华里处有两座平地突起的土山,相传是韩信所筑的金银二山(今属灵璧县),俗称汉墓,霸王城(土台子)四周布满着大大小小的汉墓群。民谣:‘濠城古堆三千三,数罢金山数银山’。这里出土文物很多,有二叠纪剑齿象牙化石、鹿角化石、弩机、箭头、错银圈、鎏金龟、五铢铜洗等,其中弩机、鎏金龟等属国家一级文物”。该县志稿以此来证明濠城为“垓下”之战中心,这种观点也是站不住脚的。
据本县文物所负责人的介绍,该县文物所现存的文物中,不少是整治沱河和开挖徐古堆时出土的,有的是从沱河北岸运过去的,有的是从沱河北岸收购的。撇开这些不谈,单从沱河南北两岸现存文物对比看,也是沱河北岸的文物多于沱河南岸的文物。沱河北岸除开挖沱河出土大批文物外,城后和老庄胡一带农民在兴修水利、农田作业和修桥铺路中,常常发现出土文物,有箭镞,弩机、宝剑、鎏金墨滴、钱币、汉代砖瓦等。至于民谣“濠城古堆三千三,数罢金山数银山”中所说的“濠城”是泛指并非特指。历史上,东晋以前,本县东南隶属洨县,宋置灵璧县后,濠城转而隶属灵璧直至解放。建国前,濠城置联保,辖沱河南北20多个圩子。沱河北岸方圆数十里都属于濠城联保管辖。因此,“濠城古堆三千三”中的“濠城”是行政区域概念,“古堆三千三”指的是沱河南北两岸的古堆。而沱河北岸古堆,无论从数量上,还是从高度上看,都超过沱河南岸的古堆。论数量,沱河北岸东西长约13.5公里,南北宽约4公里的地段上都分布有高低不等、大小不一的古堆;论高度,“数罢金山数银山”的金、银二山就在本县境内,其绝对高度分别为27米和21米,相对高度分别为7.7米和2.5米,而沱河南岸濠城附近及其以东几公里内的古堆,不仅分布的面积小,而且绝对高度都不足20米,相对高度也很低,露出地表的也很少,所以说“古堆三千三”,河北应占数首,河南只能是数尾。此外,沱河北岸还有名扬遐迩的霸离铺和虞姬墓等名胜古迹。由此可见,无论从地面文物,还是从地下出土文物来分析判断,垓下古战场中心位置应在今韦集南、沱河北岸的广大地段,即城后至老庄胡垓下遗址一带。当然,这一仗作战的双方集中了80万人马对阵,我们不排除中心战场以外的零星战场有可能分布在沱河以南、以东与“垓下”接壤的固镇、五河、洲县等地。因此,在这些地段发现古堆,并伴有文物出土,也就不足为奇了。
综上所述,某县志稿中关于“垓下即濠城”之说,从文献史料上看是站不住脚的,从文物资料上看,是缺乏说服力的。“垓下遗址”的真实位置应以中华地图学社出版的《中国历史地图集》(1975年版)所标注的地理坐标(东经117°38′,北纬33°21′)为准,即在本县东南部今韦集区单圩乡老庄胡村址及其附近高地处。

(一)《中国历史地图集》(中华地图学社出版)秦时期“山东南部诸郡”图
(二)《中国历史地图集》西汉时期“豫州、兖州,徐州、青州刺史部”图
(三)《中国历史地图集》东汉时期“豫州,兖州、徐州,青州刺史部”图
(四)《中国历史地图集》(谭其骧主编)三国魏时期“兖州,豫州、扬州”图
(五)《中国历史地图集》(谭其骧主编)西晋时期“兖州、豫州”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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