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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山庙起义
民国15年,北伐军的中路军在江西的九江、南昌歼灭了北洋军阀孙传芳的主力后,于11月间沿长江东下;由第2军、第6军为主力组成的江右军沿长江南岸东进,进逼南京;以第7军为主力组成的江左军,集中于黄山、霍山一带,由长江北岸推进,攻取安庆,直逼津浦路。北伐军进军安徽后,合肥的国民党人许习庸、董伯荣、孙柱成、朱玉山、沈子美等人决定发动武装起义,呼应北伐军进军皖中。经反复研究,决定策反各乡区的民团建立自己的武装,做为起义的基本力量。遂派董伯荣前往驻武汉的国民党安徽省党部请示,并决定去上海约合肥籍共产党人蔡晓舟回乡共举起义大事。国民党中央委派的安徽宣慰使常恒芳在听取了董伯荣的汇报后,指定蔡晓舟、董伯荣、许习庸为起义负责人,令迅速按原计划在合肥与寿县交界的吴山庙(今属长丰县)举行起义。董伯荣受命后向合肥许习庸等发电:“大米速运无锡”。这是预先约定的“加紧行动”的暗语。许即派朱玉山前往合肥东乡二十埠,策动民团武装40人,组成二十埠冬防小队,朱为小队长;派孙柱成前往合肥西乡策动刘家郢的自卫队;许习庸亲往吴山庙小营盘策动驻军(属于合肥县衙门的1个连,有120人枪)连长朱质卿率部起义。此后,蔡晓舟与董伯荣从上海到达合肥。驻武汉的国民党安徽省党部派郑鼎(即李云鹤、共产党员)、聂鹤亭2人参与领导起义。11月7日,起义的领导者在县实业局开会,研究了起义方案,所有人员立即按计划行动。
11月8日,蔡晓舟前往寿县古渡岗策动了民团李雨村部(约800人,有数百条枪)起义。
11月10日,许习庸住到吴山庙小营盘与朱质卿连长研究起义事宜。11日清晨,合肥县衙门派来了一连骑兵,荷枪实弹命令朱质卿立即率全连移防回城,不得停留。朱质卿找许习庸商议,许向他提出:立刻起义,缴对方的械。朱害怕动摇,率部随骑兵回城。
当日下午,许习庸把小营盘的变故向蔡晓舟、郑鼎作了汇报。大家认为敌方已察觉起义的动向,必须立即宣布起义。遂火速集中全部人员,赶至吴山庙小营盘住下。当晚,公推蔡晓舟为“安徽讨贼军第四路军”司令,郑鼎为指导员,许习庸为副司令,董伯荣为参谋长,李雨村为总参议。
11月12日清晨,安徽讨贼军第四路军司令部在吴山庙正式宣布成立。为扩大影响,决定由青年学生郑汉屏率领吴山庙学生数十人上街,向赶集群众作街头演讲,张贴红绿标语。
司令部成立后,根据郑鼎的建议,劝导李雨村部释放被其拘禁的本地土豪劣绅恶霸地主的子女。同时,制定了起义军的组织纪律。起义领导者决定于11月23日拂晓进攻合肥。
合肥城内土豪劣绅的头面人物李次岩、季光恩、夏永伦等探知起义情况,连日急电安徽省长陈调元,要求派兵援助。合肥县长宁继光,借去省城安庆面报机会,携贪污的巨款及眷属潜逃。城内劣绅们一面紧闭城门,一面派陶雨亭为代表前来吴山庙,企图与起义军谈判。陶雨亭未敢来吴山庙,只到四十埠写信给起义军司令部,约许习庸去四十埠与他们谈判,许未予理睬。
11月23日拂晓,刘风图旅奉军阀陈调元令,在四十埠炮击小营盘一带起义军。起义军枪械粗劣,子弹缺乏(每人数发),又缺乏经验,坚持战斗了一天,终因寡不敌众,于傍晚主动撤退到古渡岗。战斗中4人牺牲。
司令部撤到古渡岗后,得知陈调元已调集了寿县、定远、凤阳、合肥4县民团,协助刘凤图旅企图围攻的消息,决定起义队伍暂时化整为零,转入地下,伺机再起。
马祥斌合肥守卫战
民国16年春,蒋介石背叛革命,宁汉分裂,北伐革命遭到挫折。北洋军阀直鲁军总司令张宗昌率10万余众围攻合肥。驻守合肥的国民革命军独立第5师师长马祥斌召开合肥县长鲍庾、县自卫团负责人季光恩及工商会、法团和绅士参加的紧急会议。会上做了防御部署:马部以2个旅的兵力在城西城北丘陵地带构筑工事重点设防,另以1个团守卫城墙,以2个团在南淝河沿岸设防,保卫城南方向补给线。县城内由县自卫团担任警戒。将7个城门关闭,用沙包堵塞。为保证持久作战,从三河商会借来军粮1万石,于大蜀山砍伐松枝以备军需,并疏散城内老弱妇孺。
直鲁联军对合肥实施包围时,驻守撮镇的王金韬(王系山东人,土匪出身,后为冯玉祥将军收编,此时任冯部北伐先遣司令)愿与马祥斌部共同抗击直鲁军。马与王素无瓜葛,担心是张宗昌作诈,故未同意王部进城,让其暂驻城东南包公祠一带。
4月中旬,直鲁联军10余万人陆续将合肥东、西、北三面围住,张军大本营先后扎在合肥北门外熊店及东门外蒯塘圩以东地区。
4月18日傍晚,直鲁联军从西郊发起进攻,不久被守军击退。19日晚再度进攻,战至午夜再被击退。20日晚直鲁军又发起进攻,激战一夜,第三次被守军击退。马祥斌鉴于双方兵力悬殊,一面急电向南京国民党革命总部请援,一面召集旅团营长紧急会议,宣布战场纪律:擅自退出战壕一步立即枪决。南京方面回电称:“望再坚守一星期,即有援兵前来;已电令芜湖第27军军长王普就近支援”。4月25~27日,直鲁军每夜攻城,其进攻战术是:步兵、机枪、迫击炮、重炮梯次排列,步炮协同,以排山倒海之势涌向守军阵地。28日,大雨倾盆,雷电交加,直鲁军发动全线猛攻。马部官兵在积水齐腰的战壕中浴血奋战。危急关头,马部官兵奋勇跳出战壕与敌军展开白刃战。血战终夜,直鲁军终未突破马部防线。
直鲁军围攻合肥城近半月,寸土未得,张宗昌恼羞成怒,派飞机轰炸城内,并在距城八九里的桃花店架重炮向城内轰击,企图瓦解马军的防御体系。马部苦战10余日,伤亡很大,第一线士兵每人不足十粒子弹,而援兵毫无消息。马祥斌即刻在县桥北王揖周宅召开旅团以上军官会议,表示要“死守合肥,与城共存亡”。各旅团长均认为:“敌十倍于我,且弹尽援绝,与其坚守作无谓牺牲,不如暂行弃守,保全实力,俟有援军再反攻收复”。马声泪俱下,说:“你们不愿再守,我也不愿勉强,请你们将队伍带走,我率特务营和八大处的官佐、勤杂人员,坚决死守到底,与城共存亡!”旅团长们被马的决心感动,齐声表示坚决与直鲁军拼到底,生死共之。于是各部痛下决心,沉着应战。为解弹药缺乏的燃眉之急,县长鲍庚和县自卫队长季光恩等人,一面发动城内退役军官将私存子弹“尽出以济军”,一面前往西乡,向前淮军将领后裔周、刘、张各圩户借来子弹4万发,后又将县自卫队和警察局的子弹全部交给马部使用。县政府还筹措大量粮食和副食品接济马部。王金韬部因不被信任而准备撤走,鲍庚还率各界代表前往苦苦挽留,为城防保留了一支生力军。
南京方面因马部屡电告急,遂派27军王普部徐涟团就近支援,不料徐涟部仅以不足千人进入合肥,且拒绝参加马部反攻作战。马愤然说:“要儿自养,要兵自练”。激励本部官兵奋勇作战。
5月上旬,张宗昌因攻击西、北两线不能奏效,遂改变部署,派陆学文(合肥人)等旅绕至东七里站、飞机场一带向马部防御薄弱的城东三里街、买卖街进攻。守军不支退入东城。陆学文旅占领了坝上街、木滩和东门大桥,兵临城下,合肥城东城防又出现危机。这时,王金韬率部由城东南侧击直鲁军,将陆学文旅赶到二十里埠一带,保卫了城东的安全。从此,王金韬部就担负城东地区的防守任务,完善了合肥城防体系。
直鲁军突袭城东失败,西、北、东三面进攻均不能突破,士气大受影响。虽然每晚照旧向西、北两线攻击,但一经马部反击,进攻即止。此时,南京方面派出第7军之胡宗铎、夏威2师,第10军王天培全军分由芜湖、安庆驰援合肥,经数日战斗,肃清了占据巢县、东山口及各要点的直鲁军,直向围攻合肥的直鲁军攻来。首先切断刘志陆等部后路,接着发起反击。直鲁军立刻全线动摇。马祥斌得悉援军已投入战斗,即率各部反攻。5月14日,直鲁军逃向皖北。合肥解围后,第7军和第10军在合肥各界数千人欢迎下由德胜门进城,合肥县人民在卫衙大关召开了欢迎大会。
马祥斌在合肥解围后继续率部向北进攻直鲁军,后误中张宗昌部张敬尧的诈降奸计,于10月被杀。王金韬亦被卫士谋杀。合肥人民于民国17年春捐资万余元,在四牌楼建三层楼亭,做为马、王纪念祠。民国27年,祠被日军炸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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