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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绍光,1936年10月出生于四川省宜宾市一步滩乡的一个贫苦农家。从小热爱劳动,只念过4年书,1959年入伍,分配到某步兵侦察连;1961年6月加入中国共产党。陈绍光入伍10年,先后20多次从洪水里、水灾中、弹片下、惊马前、车轮下和毒气中保护过国家财产,抢救过人民群众。训练中,战士们称陈绍光是射击的神枪手,无论步枪、冲锋枪、手枪,他都打得特别准,无论参加哪一级比赛,都在前一二名;攀登时,战士们称陈绍光是爬山虎,能手抠砖缝隙爬上五层楼顶,不用绳索徒手能攀上十几丈高的悬崖峭壁;游泳时,战士们称陈绍光是水中蛟龙,曾代表沈阳军区参加全军在广州举行的游泳比赛,并夺得第四名;冬天在野外滑雪,战士们称他是“雪上飞”。1964年,他被推选到沈阳军区参加十八般武艺大比武。比赛后,他被军区党委树为优秀个人,照片登在《前进报》上。十年中,陈绍光荣立过1次一等功,1次二等功,4次三等功。
陈绍光胸怀坦荡。1962年困难时期,背着战友找野菜吃,把粮食省下来给战友和乡亲;主动要求到后进班当班长,把后进班带成了尖子班,把后进战士变成了先进个人。
1969年3月2日清晨,乌苏里江上的温度仍然停留在摄氏零下38度,整个江面像一个无边的冰窖,寒气逼得人透不过气来,几分钟后全身都挂满一层白霜。陈绍光和往常一样,率领由32名战士组成的巡逻队,踩着厚厚的积雪去乌苏里江上的珍宝岛执行巡逻任务。队伍一出发,陈绍光就想起了10天前的情景:那天的温度比今天还要低两度。一路上,陈绍光一边走一边再次检查着战士们的着装。陈绍光想,苏联对中国边界的骚扰挑衅行为越来越升级,每次巡逻都要担很大的风险,今天参加巡逻的新战士较多,所以,嘱咐大家要加倍提高警惕。
他们沿江而上,离珍宝岛还有两里程时,对岸突然燃起了两个火堆——这是苏军的信号,告诉他们山上的指挥所,中-队又上珍宝岛巡逻了。
西北风像一把把纤细的钢针戳在战士们的面颊上。陈绍光和战士们刚刚踏上珍宝岛的东头,苏军突然从对岸开出4辆装甲车和一辆吉普车,挡住了巡逻队的路。20个苏军士兵一跳下车,就摆开了要冲撞的架势。陈绍光马上警觉起来,示意战士们做好准备。然后急步上前,提出抗议:
“你们越境了,必须马上撤回去!”
陈绍光见这些家伙毫不理睬,便大声喊道:“叫你们当官的出来!”
这时,一个苏军上尉从吉普车里走出来,走上前来又要打开他手里的一卷地图。陈绍光一见,上前一步挥手说道:“收起你那一套骗人的把戏,你们必须马上撤出中国领土,马上撤走!”
上尉一句话也没说出来,恼羞成怒地扭转头,一挥手,又从车上跳下20个士兵。接着苏军装甲车向中国巡逻队冲来。陈绍光一挥手,战士们唰地一下一字排开,钢柱般立在车前。陈绍光冲上前喊道:“这是中国的领土,决不让你们横行霸道!”
站在一旁的苏军上尉,在中国威武不屈的战士面前,不得不指挥停车。
然而,停车的声音仿佛是打出的信号弹,几十个苏军士兵同时从各自的羊皮长大衣里取出一根茶杯般粗、一米多长的大木棒,一齐向中国士兵大打出手。
面对几十根棒飞击而来,中国战士只能用枪托和枪套进行自卫还击,但是谁也没有畏惧,谁也没有后退半步。他们奋勇抵挡。激烈的搏斗中,中国士兵不断被那坚硬的木棒击伤。有两个战士的枪托被击断后,被木棒打昏在地,鲜血染红了江面上的冰雪。虽然不断有人被击伤,皑皑白雪上不断洒上战士们殷红的鲜血,但是保卫祖国的神圣领土不受侵犯的崇高职责,使他们更加英勇顽强,更加威逼苏军。
苏军见大打出手并不能得逞,又悍然开动装甲车,发疯似地向战士们撞来。陈绍光立刻命令战士们往岛上撤,诱车上岛。因为岛上树多,沟坎多,装甲车一旦上了岛,就很难发挥作用。为了掩护战士们后撤,陈绍光使出平时练就的一身过硬本领冲上前挡住一群企图阻止战士们后撤的苏军。陈绍光用手枪套挡,用豢击,用足踢,似霹雳,似闪电,似疾风,似暴雨,打得苏军士兵难以招架。
战士们上了岛,苏军的装甲车失去了威力。然而,苏军却突然从装甲车内放出两条军犬,几十个士兵随犬冲上岛来。一场更激烈的格斗开始了。拳头对棒子,枪托对棒子,中国士兵更是勇猛制敌。苏军上尉倚仗他的人多,得意忘形地的督阵指挥。陈绍光正要上前教训他一下,突然发现一个暴徒正举起大棒妄图从后面朝战士小万头顶击去。陈绍光扭过身子,迎着落下来的棒子举起了右臂,只听得“咔嚓”一声,木棒被磕飞几步开外。接着,一条军犬又扑上来,陈绍光奋起一脚,踢得那狗满口淌血往回跑。
被踢伤的狗,却更激怒了苏军上尉,他立即指挥更多的人上前围击,叫一个又高又大的士兵向陈绍光扑来。陈绍光瞪着一双火眼迎上前去,唰地一声,犹如一道闪电从大个子眼前划过,那手枪套已重重地击在了大个子的胸膛上。接着又一个老虎过涧,纵身上前,大个子似一根木头被顶倒在雪地上。还没等大个子的身子完全着地,陈绍光又一纵身冲向苏军上尉。苏军上尉在眼花缭乱中,还没回过神来,嘴巴上已重重挨了拳,接着又是一拳。苏军上尉见势不妙。如同老鼠钻洞一般,钻进了装甲车。
陈绍光不畏-的行为,大大鼓舞着战士们。他们以最大的勇敢和不怕死的精神奋战眼前的敌人。他们腾空或飞跃或拳打,或足踢或扭摔或翻滚,终于把三倍于己的苏军士兵击败。眼看就要把他们赶出中国领土,忽然苏军上尉在车上包扎好被打伤的下巴,从车上跳下来,一阵激烈的叽哩哇啦高叫之后,苏军士兵立即后撤并卧倒在雪窝里,霎时间一阵机枪、冲锋枪子弹上膛的声音。陈绍光立即挥手命令道:“分散卧倒。”
苏军士兵在瞄准,随时在准备扣动扳机。
中国士兵卧倒在隐蔽处,把枪口对准了苏军。然而,陈绍光却站立挺胸,只见他正了正军帽,掸了掸身上的雪尘,然后大踏步朝苏军枪口走去。战士们焦急地喊道:“副连长,快卧倒。”
陈绍光已经识破,苏军是要引诱我们先开第一枪,这是万万办不到的。他走到了苏军的枪口前,右手猛往前一挥,命令似地喝道:
“开枪吧,朝我开枪吧!”
手扣扳机的苏军士兵,在等待上尉的命令。
趴在雪地里的上尉,木鸡似地望着陈绍光。
陈绍光继续挺胸昂首,威武不屈站在那里喊道:“开枪吧,为什么不开枪?”
上尉好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让翻译威胁说:
“如果你们再到珍宝岛上来,我们就用火力解决。”
陈绍光听后转身对战士们说:“大家不忘了10天前情景,要作好一切准备,再检查一下自己的武器弹药。决不能有丝毫的松懈。”
然而,事态的发展正如陈绍光所预料。陈绍光带领战士们刚刚踏上珍宝岛,苏联军队的一辆指挥车,二辆装甲车,一辆卡车,一齐开足马车冲过来。车还未停稳,就从车上跳下七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挡住巡逻队的去路。陈绍光立即命令战士做好战斗准备,同时向苏军提出抗议:“你们已侵入了中国的领土,必须立即撤出去!”
陈绍光的话音还未落,就听到一声枪响,一个中国战士就倒在了血泊中。“打!”陈绍光毫不犹豫地喊道。同时一梭子冲锋枪子弹出膛,最前面的3个苏军士兵和一个军官倒在了雪窝里。“哒哒哒……”战士们手中的冲锋枪同时吼叫了起来。一阵激烈的战斗,打得敌人死的死,伤的伤,丢盔弃甲,狼狈回窜。陈绍光立刻率领身边几个战士疾如风,快如箭,一步五尺飞了出去,闪电般抢在敌人前面,占据了有利地形。一时间敌人被打得晕头转向,眼看就要被全歼,苏军又突然来了增援部队。陈绍光立即把部队组织起来进行阻击。敌人的火力明显增强了,平整的积雪被打得像马蜂窝。其中两挺机枪形成交叉火力网,对我威胁极大,必须干掉它。陈绍光命令道:“一班长,掩护!”陈绍光纵身跃起,脚下扬起一尺多高的雪烟。刚冲到一个土坎下,不料一颗子弹打中了他的左臂,再也无力抬起来。陈绍光迅速把左臂塞进弹袋里,只用一只右手端枪射击前进。一阵猛烈扫射,终于把两挺机枪打哑巴了。少顷,敌人又发起了冲锋,企图冲破阻击线。子弹越打越密,陈绍光继续一边指挥,一边举枪射击。突然胸部一阵剧痛,鲜血浸透了军装,陈绍光掏出手帕捂住伤口,被一个战士看见了,焦急地喊道:“副连长——”“喊什么,瞄准敌人!”陈绍光吼道。他仍然端起枪猛烈射击,继续向敌人逼近,当陈绍光又跃进一个掩体时,突然一个趔趄,一颗子弹从陈绍光的腰部穿过,陈绍光终于无力控制地依倒在一棵树旁。陈绍光几次要站起来再射击都未能如愿。陈绍光昏了过去,倒在了雪地上。
“副连长——”战士们的喊声唤醒了陈绍光。他猛地睁开眼,吼道:“你们…围着我…干什么,快消灭敌人!”陈绍光又突然举起紧握的冲锋枪对准敌人,扫射完最后一梭子子弹,然后英勇地倒在了祖国神圣的领土——珍宝岛上。
战斗结束后,1969年4月部队批准陈绍光为革命烈士,并追记一等功;-授予陈绍光“战斗英雄”称号。
(杨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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