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捻军是皖北地区的一支农民起义军,起于清咸丰元年(公元1851年)初。
清道光二十一年(公元1841年)以来,皖北连年受黄河、蝗虫、旱灾之害,“百姓终年乏食”。咸丰元年(公元1851年),皖北大雨,加之黄河决堤,县境“村屯庐舍,多荡为塘”(陶澍:缕陈办灾积弊折),数十里炊烟断绝。民谣流传:“咸丰坐殿闰八月,大雨下够两个月,黄河两岸开口子,人死大半显不着。”(捻军歌谣)这是对当时情景的真实写照。然而,赈济物资却落入贪官和豪绅的腰包。“册籍付之粮吏,银米委之劣衿,今岁已赈,明岁复然,真正灾民全无实惠。”(陶澍:缕陈办灾积弊折)。地方官吏还加征捐税。除按人口、土地计算赋税外,耕畜、农具、树木、房屋、家禽家畜以及婚丧嫁娶等均需纳税。“差役每遇诉讼,纳钱请粟,而数倍取偿于百姓。历任官皆以为肥。由是差役横行,甲于他省”(《金壶七墨:漕变》)。土豪劣绅则趁机重利盘剥。皖北农村地租名目之多,为世罕见。如“赔牛地”:佃农借地主钱买牛自养,退佃时必须还牛钱,每年收获实物被抽去50%至60%。“拉鞭地”:农民除一条赶牛鞭外,余皆为地主财产,每年收获实物被抽去60%至70%。“课地”:为农民租赁地主少量土地,每年交固定租粮。“租户”:即为农奴。其债利计有“听涨不听缩”的见风涨;“印子钱”:为10%至15%;“驴打滚利”:利率为50%至100%,本利一起滚。广大百姓受压榨至于难以生存的境地。加之,雉河集地处蒙、亳、宿、阜以及河南永城的中间,远离各邻州县的治所,为清政府统治力量薄弱之处。雉河集民风强悍,经常是官府通缉者的隐匿地。因此,清咸丰二年(公元1852年)冬,各地捻首选中雉河集为树旗举事地点。经过长期斗争的实践,雉河集自然而然地成为捻军起义的发祥地。
清咸丰三年(公元1853年)后,各地捻首组合成军,并以雉河集为中心,扩展地盘,壮大军队,在与清军的多次战斗中,取得辉煌的胜利。咸丰六年(公元1856年)农历正月,捻军在雉河集会盟,标志着捻军趋于成熟。之后,转战雉河集,南进皖西,联合太平天国军队,东入江苏,名震中原。咸丰十年(公元1860年)后,清政府派遣军队,围攻捻军。由于种种原因,捻军多次受挫。清同治二年(公元1863年)初,捻军首领张乐行等被清军杀害于义门集。同治三年(公元1864年),太平天国天京陷落,部将赖文光与捻军张宗禹部联合,易步为马,以极快速的行军,摆脱强敌的围攻阻击。用回旋打围的方法,于次年取得了高楼寨大捷,杀死清军统帅僧格林沁。随之,捻军又南下围攻新立的涡阳县。因受清军背击,捻军转至太和县境,自此再未入涡阳。
捻军是一支农民起义的武装队伍,具有较为严重的自发性和分散性。起义前期,是以解决当时的生活困难而活动的。即散则为民,聚则为捻。组合成军后,没有一个明确的政治纲领,没有一个巩固的根据地。其内部缺乏一个紧密的、坚强的核心组织。而军队又是以宗族为基础组建而成。面对着强大清军的进攻,捻军没有统一战略和指挥,人员和粮饷不能得到及时的补充,各自为战,加之捻军内部不和而导致互相残杀,结果起义归于失败。
自清咸丰元年(公元1851年)结捻,至同治七年(公元1868年)西捻军被镇压,这支起义军先后转战皖、豫、鲁、苏、秦、晋、鄂、直隶等八个省,攻克近百个府、州、县城,占领过广大农村和集镇,沉重地打击了清政府腐朽统治及帝国主义武装干涉,战功卓著,在中华民族的历史上,写下了悲壮的一页。
结捻
清咸丰元年(公元1851年),皖北地区连遭灾荒,饥民自发相聚求食,其首领被尊为“仁义光棍”。因“仁义光棍”常替贫苦百姓排难解纷,故能赢得拥戴。当时,雉河集四周,较有名声的“仁义光棍”有张乐行、龚德树、苏天福、韩奇峰、侯士伟等。张乐行曾率饥民至穆家寨,向练总穆鹤鸣均粮,火烧袁小楼财主别墅,抗击姓宋的财主,杀流氓侯莽父子,不理睬亳州官府的传审。龚德树杀张胜、张可,率先在龙山湖聚义。韩奇峰受饥民拥戴,杀富济贫。侯士伟怒打盐巡,坐牢羁监。
清时盐法,宿州销山东芦盐,亳、蒙、阜为淮盐销区。雉河集地处两盐区之间,芦盐价廉,百姓喜食。淮盐被官盐垄断,散商开设盐店,在盐中掺沙兑土,克斤扣两,以私盐充官盐出售,牟取暴利。因此,贫苦百姓自发组织贩运芦盐者日众。贩盐需由“仁义光棍”率众保运。张乐行为此中佼佼者,常率50名枪手闯关卡。久之,名扬乡里,从者日多。
咸丰二年(公元1852年)三月十八日,河南商邱武举王照琼家丁,去龙山赶庙会,返回途中,撵走百姓放牧的羊群。失主至张乐行居地张老家诉说。护庄捻首张德才(小名羊),率18人追至永城境内,发生械斗,双方互有死伤。清永城县衙派巡骑至,放过王庄人马,逮张德才等入狱。之后,张乐行贩私盐归乡闻讯,率龚德树等万余人围永城,逼官府释放张德才等。官府惊恐,放张德才等出狱。张乐行自永城归张老家,恐官府追剿,乃先发制人,锻制齐头缮镰代刀,召集乡、族亲邻青壮年习武。
咸丰二年(公元1852年)夏,捻首邓鸭在义门镇聚众抗官,被亳州知州马新贻捕杀于集上。
同年十月,永城捻首冯金标在萧县聚众千人,与蒙、亳、凤台等县诸捻首商定,在雉河集界沟东岸普济桥畔的“山西会馆”相聚,并拥举张乐行为首领,号称“十八铺”。参加聚义的捻首名单如下。
十八铺捻首表
咸丰三年(公元1853年)初,清政府起用周天爵为安徽巡抚,并以兵部侍郎衔驻宿州。二月,周抵宿州,无兵无饷,想招冯金标等人以捻制捻,未遂。数天后,周令颍州知府毛含煜等率兵勇围攻冯金标,冯军败退,清军进占雉河集,焚邹楼,冯金标降于清营。同月,周天爵派长子周光碧率兵驻雉河集,周光碧数次赴张老家招抚张乐行。张乐行权衡利弊,入清军周营充兵勇。随周天爵赴定远,镇压陆遐龄起义军。在左家店战役中,陆遐龄及子聚奎等皆被残杀。张乐行等赏顶戴。
清军自定远回军,行至怀远县境,冯金标等十八铺人马,借薪饷无着,不受节制,被周天爵下令遣散,仅留张凤山一人随营。冯金标等皆回雉河集。另一说,张乐行并未受招抚,更没有参予镇压陆遐龄起义的活动。
咸丰三年(公元1853年)四月三十日,太平军破蒙城,杀知县宋维屏等,沿涡河西行。五月二日,太平军经雉河集,“市不易肆”。张乐行、龚德树等聚众作太平军先导西行。五月四日,攻克亳州,杀知州孙椿。同年七月,周天爵移营阜阳县王市集,令宿州知州张清元赴河南永城,自率军至亳州,约在亳的清军袭击雉河集,捕杀捻首马老虎、马兴。同年秋,周密令蒙城知县刘瀛阶,以邀张乐行赴宴为名,将其捕杀。被张乐行识破,未遂。
九月十五日,周天爵病死于颍州王市集,袁甲三接任。皖北五十八捻自行合并,其中,陆凤、江帮位、马和尚、武大僧自称“四大天王”。二十一日,袁甲三令朱连泰等军,至雉河集西南高公、孙店等处,会合颍州知府张清无、亳州知州熊英,围攻五十八捻。捻首穆坎、王长青、龚元、姚旋儿战死。陆凤、江帮位、马和尚被捕杀。余部奔雉河集,在集外装炮扼守。同年十月,捻首邓大俊等从雉河集返回标里,与捻首邓天几等30多人歃血为盟,召集各部同清军作战。袁甲三闻迅,急调徐晓峰、朱连泰诸军连夜驰往围攻,擒杀邓天几、刘秃子等捻首。十月十二日,清军徐晓峰等率军袭击雉河集,40余名捻众战死,捻首马在龙、孙重伦等属71人被捕杀,十三日,捻首龚步云部至临涣铺,被清军领队徐毓宝等会同乡团擒杀。二十三日,雉河集外马家柳林捻首马九、陈建中等商议营救伙伴,因事泄,均遭杀害。月底,清军占义门集,擒杀捻首马长清、葛豹。蒙、亳练总张虎文、赵行五均驻雉河集协助清军。
同年十一月,袁甲三在宿州实行“坚壁清野”法,兴办团练。闻太平军攻合肥,将驻雉河集的清军团练移至蒙城据守。
咸丰四年(公元1854年)春,永城捻首苏天福败入安徽亳县境内。永城团练首领桑殿元率军追入亳境,以捉苏天福为名,烧杀淫掠。五月十日,苏天福与张乐行合军,攻占永城酂捕下县镇。
十月间,驻雉河集清军涂晓峰等,诱擒已降的十八铺捻首宋洪占,押至雉河集杀害。与此同时,袁甲三奏请河南省拨兵会剿。清政府令河南巡抚英桂越境镇压。
十一月,袁甲三一面令张乐行捕捉苏天福,以表明心迹;一面密遣兵弁诱杀张乐行。袁两计均告失败。十二月,清政府钦差委派张家驹、协镇朱连泰,从义门集撤军回亳州。
咸丰五年(公元1885年)正月十九日,龚德树率军进入河南夏邑营盘集,与王贯三、宋喜元捻军合作。此时,张乐行、龚德树、苏大福、王贯三四部捻军,开始协同作战。二月九日夜,捻军掳获停泊在亳州城外的临淮清军饷船,夺得钢炮、饷银,杀死督运官刘显廷。齐东兴、宫跃廷等。
三月,河南候补道员张维翰书兵入皖镇压捻众。安徽颍州知府陆希湜、蒙城知县刘瀛阶及清将朱边泰,随张家驹驻雉河、义门两集。张用郭士亨之计,由郭率耆老前往张老家,劝说张乐行受抚,并相机诱而杀之。张乐行乘夜远走。张家驹愤怒,致书郭士亨:“公能发之,必能收之。”郭忧惧成病,回宿州死去。在义门集,张家驹诱擒已投降捻首王秉善,以“绝庇匪之源”之词,杀于闹市。派遣陆希湜、刘瀛阶及蒙城团练张虎文等,用义门集练总穆鸣作向导(鹤呜家住赵旗屯穆寨,为拥有千顷土地的大地主,因张乐行率饥民数次均其钱粮,遂与张成仇。)率军入张老家,焚掠村寨 ,挖掘张乐行祖坟。
三月底,清政府撤袁甲三职,以武隆额替之。农历六月,张乐行、龚德树、韩奇峰、苏天福等率部攻蒙城,击溃团练,杀武举黄廷万,渡河入移村集,烧张虎文故里,十八铺捻首孙玉标因未随军赴蒙城,叛投亳州清军,改名孙之友。七月,张乐行、龚德树两部,在义门集击溃颍州知府陆希湜,参将朱连泰等部。陆希湜逃亳州,再逃颍州。
至此,捻首们认识到联合统一的必要。由十八铺捻首胡元众、江怀勤两部师爷郑景华、李士铦,在各捻首之间奔走游说。农历八月至九月,诸捻首均派代表赴雉河集,商定联合大事,定李月为黄旗,赵浩然为黑旗等。
八月二十九日夜,张乐行等部捻军,在河南马牧集击败清军,夺其辎重回雉河集。九月二十八日,张乐行率军攻克蒙城,拆城墙,填围壕,焚衙署,开仓济民,砸镣放监。十月四日,归雉河集。十七日,张乐行、龚德树率军围攻亳州,长达13昼夜。河南按察使余炳焘,用围魏救赵计,奔袭雉河集。张乐行闻讯,急率部分捻军返雉河集守卫。捻军败,雉河集失守。清军再掘张乐行祖坟。围亳捻军闻讯,撤军东归,十一月初,张乐行率军人河南,十四日围归德城。因城垣坚固,捻军陆续携辎重回雉河集。
“捻”的称呼,开始于清康熙年间,嘉庆二十年(公元1815年),官吏奏议中已出现,“捻子”字样。清人对“捻”也众说纷纭,莫衷一是。王闿运《湘军志》:“拈纸然脂,毁室劫财为捻,王腾甲《捻匪志实》:“以拈香聚众起,日捻,”王定安《湘军记》:“乡民行滩逐役,裹纸撚膏为龙戏,谓之捻。”光绪三年《续修掖县志》则书:“贩私盐推小车为捻。”清筼谷著《诗文抄》:“带刀聚众二捻”。马杏逸《捻逆略述》:“以指捻物,使之聚而不散曰捻。”同治《郏县志》则书:“贼多南阳人,自名其党曰捻。”清咸丰元年,署河南巡抚的布政使蒋蔚称:无赖穷黎,聚则曰捻。”尹耕云《豫军纪略》载:“红胡子为捻。”清陶澍《陶文毅公全集》:“聚众吃大户,曰捻。”清《罗园丛说》:“聚众械斗曰捻。”上述各种说法虽有出处,但言者既非雉河集人,亦未亲历其事,一经推敲,则不能自圆其说。
“捻”为亳、蒙、永、夏方言,意为“结成一铺”。清咸丰初年,“捻”的称呼有结伙谋生的含义,捻首则为劫富济贫、主持公正的侠士。揭竿起义后,组为军队,性质遂变,被清政府视为造反。而“捻军”之称则始于近代。
雉河集会盟
清咸丰五年(公元1855年),各部捻军自“腊月半归故巢”(无名氏《江南发匪志》)。商定于咸丰六年正月在雉河集会盟,立大汉国,推戴张乐行为大汉盟主,称大汉明命王(也称“大汉永王”)。
咸丰五年除夕日(公元1856年2月5日),张乐行乘轿率亲军,由张老家经赵屯渡涡河,至集东南三公里的韩家楼驻扎。六年元旦(公元1856年2月6日),众捻首齐至韩家楼请张乐行赴盟。张乐行乘轿,“用黄旗黄伞遮盖而行”(无名氏《江南发匪志》)。至雉河集“山西会馆”,盟誓祭告,宣布信条,申明约束。设军师及五旗总旗主统率全军。定尹沟为首都,雉河集为陪都:拟立疆域在皖、豫、鲁之间。并分授官爵,颁示布告。大汉盟主张乐行布告原文如下:
奉天戕暴公议盟主张乐行为剀切晓谕,以安黎庶事:照得士农工商各守职业,疲病残疾,亦惜生命。自遭刘令(指蒙城知县刘瀛阶)勾结陆守(指颍州知府陆希湜),以刀锯而代朴责,用贿赂而判生死。酷以济贪,视民如仇。竭万姓之脂膏,充两家之豀壑。本盟主痛痒相关,目击神伤,再四思维,情难袖手。是以大起义师,救我残黎,除奸诛暴,以减公忿。此本盟主一片苦心,亦众亲友所共悉者也。但我兵所过,尔等自相惊恐,携资逃避。无赖之徒,乘间截夺。家无守户,又被其烧,及至回归,两地皆空。是有救之名,而成害之灾也。岂知本盟主每次出兵,必传集各旗主,谆谆告诫:禁止抢掠,严缉奸淫,贫民衣粮,不准扒运。到处出示,有犯必诛。又虑防疏,致遭扰害。现派数百巡查,时刻严缉,凡我兄弟,已经各遵约束,料无违犯。为此乐行出示晓谕,仰四乡城民,各安尔业。勿以用兵而辍诗书,勿谓扰乱而废农业。至商贾往来,水陆经过,各设查司,以通货物。倘有不法俦及无赖兵丁,强要硬卖,许尔等立禀巡司,送交盟主,尽法惩治,决不宽贷。本盟主志在安良,尔等幸勿疑贰也。切切此谕。
据本世纪50年代调查,张乐行及众旗主升旗誓师,颁布19条行军条例如下:
一、兵到之处,奸淫妇女者立斩。
二、强奸幼童者立斩。
三、掠妇女幼童,隐藏不献者立斩。
四、不遵号令约束者立斩。
五、土卒无理敢持械抗拒首领者立斩。
六、临阵地故意漏下,支吾打粮,私自下乡找寻财物,淫人妇女者立斩。
七、无号令私自打粮者斩。
八、对敌时私自逃走者斩。
九、起身听三声炮号齐集,未放炮而先行者斩,既放炮而后行者斩。
十、营中私自放火者斩。
十一、行路时故意下路者斩。
十二、私造谣言者斩。
十三、守营妄动者斩。
十四、营中无故伤人命者,一命抵一命。
十五、行路各守本队炮车,先行后行者杖四十。
十六、借宿朋友家,本宅非吃食物件,妄取一物,杖四十。
十七,虚报军情,酌议定罪。
十八、打胜仗得枪子炮药,分派公用,私自为己有者,酌议定罪。
十九、扎下营盘,外更、门更,排班轮流,有错者杖四十。
并规定:“旗者,三军之耳目,须分五色正镶,俾各领之,方有纪律。军旗分黄、白、红、蓝、黑五色,以正黄旗及尖子黄旗为最尊,以次白、次红、次蓝、次黑。复正、镶递,及八卦、麦穗、水花等名目,各归各旗,各旗统将皆归盟主调遣。
五色旗各旗如下:
黄旗
盟主张乐行建正黄长方形大旗,统帅各旗将士。并自领黄边黄旗尖子黄旗,兼黄旗总旗主。
杜金蝉为黄边黄旗旗主。张敏行为尖子黄旗旗主。张宗禹为黄边正黄旗旗主,兼领镶黄旗。张宗道、张正红、张清、张广为、张力行、张营、张朝阶为黄边正黄旗旗主。樊立香、耿万金、李老怀、张学渊、阎锡纯、王升、袁天奇、李库、杨春、焦得龙、马彩花、焦香、焦珍、张平(张平头王)、侯豹、张慎德、张滇聪、李月(后自改为黑旗)为黄旗旗主。张懿行妻、张永行妻、张德才为黄旗旗主。
白旗
命龚德树为军师,兼白旗总旗主,自领黄边白旗旗主。
龚义、龚耀、龚界厚为黄边白旗旗主。孙葵心、程大伟、程大道、程大宽、徐长庚为白边自旗旗主。
镶边白旗旗主有:江台陵、孙葵文、孙盛习为红边白旗旗主。盛见如、葛树彬为蓝边白旗旗主。王怀义为黑边白旗旗主。
红旗
命侯士伟为红旗总旗主,统红旗,自领黄边红旗旗主。
周怀林为黄边红旗旗主。邹焕林、赵凤珠为红旗旗主。
镶边红旗旗主有:田献、李鹤岭为白边红旗旗主。周名甲为黑边红旗旗主。
蓝旗
命韩奇峰帮办军事,为蓝旗总旗主,统帅蓝旗各军将,并自领黄边蓝旗旗主。
韩清峰、韩碧峰、韩秀峰、韩广峰为黄边蓝旗旗主,刘永敬、刘天台为蓝边蓝旗旗主。刘金鼎、刘天祥、刘天岳、刘开讲、刘廷飏、刘凤朝、魏希古、魏希元、魏希纯、魏坤、魏蓝、任乾、任柱、李元(李蕴泰)、葛仓龙、鹿利科、夏白、相盘、牛遂子、牛洪升(牛洛红)、张龙、李家英为蓝旗旗主。
镶边蓝旗旗主有:杨瑞英、杨心田为白边蓝旗旗主。葛春元为红边蓝旗旗主。刘天福为黑边蓝旗旗主。
黑旗
命苏天福为黑旗总旗主,统帅豫、皖两省黑旗军将,自领黄边黑旗旗主。
苏天才、苏天祥、苏天合为黑旗旗主。刘玉渊、刘学渊、刘三疯、刘四麻为黑边黑旗旗主。赵浩然、李家膺、宋喜元、宋喜柱、姚德光、罗克友为黑旗旗主。
镶边黑旗旗主有:王贯三为黑旗先锋,领蓝边黑旗旗主。李如梅、张延生、刘登瀛、徐登喜为白边黑旗旗主。邓作仁、倪中平、尹甲、王怀山、朱天保、胡元众、史雅、张苟、江怀勤、王之重、李殿元、陈小艾为红边黑旗旗主。
八挂旗、麦穗飘带旗、水花旗
盟主、军师兼领八卦、麦穗、水花旗。
命杨兴泰为八卦旗旗主。李大喜、李成为麦穗飘带旗旗主。李廷彦为大水花旗旗主,孙彩蓝,雷彦为小水花旗旗主。
捻军组织:一、依靠宗族、亲缘关系;二、利用朋友关系;三、利用乡土关系;四、利用贩私盐等职业联络;五、利用饥民等发展壮大而成。
1856年2月,捻军领旗地域如下图。
捻军领旗地区图

雉河集争夺战
咸丰六年(公元1856年)初,捻军屯兵雉河集,挖壕立栅,筑造土城。张乐行据张老家,正月十九日,派夏白、任仲勉等率军围宿州;二月,派军赴萧、砀、永、夏间,派王贯三等率军攻太和县;同月22日,杀夏邑县知县郭凤恩。三月六日,在谷熟集击溃清军崇安部,十一日派军攻怀远县城,二十一日在芒种桥击败清河南巡抚英桂军队,围攻归德城。此时,捻军以雉河集为中心,南至颍州,北抵萧、砀,东接怀远,西连归德,旗鼓相望。
咸丰六年(公元1856年)三月,清政府命河南巡抚英桂督江南,率皖、豫各军镇压捻军。起用袁甲三帮办军务,驻亳州,英桂督清军向归德集结。
四月八日,龚德树、王贯三在亳州五马沟遇清将邱联恩等部,捻军败;十日,捻军再败于界沟集;十八日,捻军三次败于小奈集。黑旗捻军强悍,袁甲三之子袁保恒调集1700名骑兵围攻。龚德树弃小奈集,率兵围亳州,又分兵入颍上县境。四月二十八日,袁甲三率清军增援,在芦庙、小奈集击退打援捻军,抵亳州城外,分兵兜围。捻军腹背受敌,退入翟村寺。
捻军苏天福部,在五马沟遭清军朱连泰部攻击,退入田家沟,又败。五月六日,袁甲三督兵追至翟村寺,攻击捻军,捻军失利,撤往东北方向.李士成、高九、邓作仁等战死。
张乐行闻西线失败,率蒙城境内诸旗西上,占据义门集,跨河作垒,用车辆、树木堵塞路口。龚德树、王贯三等率军沿河南声援,在集西浮桥两侧的树林内设伏兵,五月八日,袁甲三以降捻孙之友为向导,于九日围攻义门集。督马、步兵3千人,一军由集西进攻,一军由集北进攻。又遣西凌阿等马队,沿河东下,抄袭捻军后背,捻军战败。清军入集,下令搜杀,掳掠辎重,平圩填壕。
五月十五日,袁甲三督前锋军逼近雉河集周围。张乐行调怀远捻军张龙部奔援,扼守涡河北岸上肘子营垒。蓝旗总旗主韩奇峰用布绘彩狮,内伏短刀手,由其子韩广率领冲击敌骑。韩广及短刀手皆战死,捻军败退雉河集。
清军占赵旗屯集,分路进兵:乐善,崇安、德楞额督率马、步兵,由涡北马家桥、东太清宫东进。邱联恩、史荣椿等率部渡至涡河南,沿黄庄东进,朱连泰督兵自义门拔营东进,至马套楼扼守。约十六日午时齐抵雉河集。
捻军在雉河集跨河作营,在集西北掘深沟,筑高垒,集南筑长围,涡河桥口设大炮,戒拒清军。五月十七日正午,清军用降捻孙之友计,探知怀远捻军张龙部初至,人地生疏,督北路马队绕击北岸捻营,用大炮轰击垒外列阵捻军,派轻骑猛冲。捻军败退,清军骑兵夹在捻军退兵中,冲入垒内。捻军渡浮桥退至南岸,死伤多人。当时,刘永敬与蓝旗军师刘鳌守浮桥防堵,炮击清军步、骑蚁阵,清军稍却。占据北垒的清军,操捻军遗炮轰击渡口。刘鳌在桥上中弹落水殉难。刘永敬令军士将麦草装满车,推至桥上挡炮,又令部下在车后隐身,发炮击清军。草车中弹燃烧,延及桥上,捻军“死于船桥下者尸相属也”(《豫军纪略》)。车与桥俱尽。清军无法南渡。南岸集外捻军营垒,被清军分割围裹,陆续丢失。清军蜂拥近集,集中炮火齐轰一点,将土城轰倒两处。又用炮火向缺口内射,捻营及民房被烧。清兵越墙入集,沿街发炮击捻军。苏天福督军拒战,胸受炮伤,被救走,北岸清军从下游泅浮南渡。
张乐行见雉河集将失,令各旗突围。亲领红、黄两旗在集西各巷口阻击,腿中敌枪,被部下扶上马去。龚德树率白旗弃妻子,烧辎重,率先突围。雉河集遂陷。
清军尾追,至集东5公里的铁牛岭,见捻军后队旌旗整齐,怀疑有伏,不敢穷追。
是役,捻军伤亡惨重,刘鳌等大小旗主60余人战死,田士得被擒,损失辎重不计其〗数。
咸丰六年(公元1856年)七月,张乐行等率军退至蒙城县郭集,与当地捻首李二谟合军,转进淮南。同月十六日攻克三河尖。阜阳举人朱凤鸣奉袁甲三命,率子及诸门生来三河尖劝降,被龚德树杀之。太平天国部将李秀成致书张乐行,相约联合作战。张乐行复书表示同意,但未细商。
咸丰六年(公元1856年)七月七日,张乐行率军北上。八日、九日围攻颍州,十七日围攻蒙城,二十日经展沟集东北,越板桥集,分三路赴雉河集。守雉河集的清将西陵阿、崇安等逃往亳州寺儿集。二十一日,雉河集光复。捻军杀勾结清军的乡绅,示以惩罚。
七月二十三日,捻军夜劫临涣集清营。清军退至瓦子口,袁甲三闻讯率军驰返亳〗州。
为防止雉河集再度被清军蹂躏,捻军遣骑兵游弋于雉河集东北,又制订“御敌于外”的战略。七月二十七日、二十八日,捻军在亳州赵王河与清军邱联恩、朱连泰等部作战,八月五日,捻军在涡北围攻清军崇安营;六日又与清援军混战。
八月十日,捻军王贯三部由亳州南下。路遭清军格绷额等部,双方激战。十二日,王贯三部在小洪河与清军作战,王贯三落水殉难。
英桂、袁甲三分遣邱联恩、关保等,由涡南东进:崇安、得楞额、格绷额由涡北东进,袭取雉河集。八月二十五日,邱联恩部渡至涡河北、与崇安合军,在耿皇寺与张乐行部作战。张乐行率部退至新兴集。二十六日,邱联恩率部袭击在赵旗屯的龚德树部。龚德树不战,引军渡至涡河南,隔岸炮击。崇安部与张乐行部战于新兴集,捻军走龙山。二十八日晨,崇安率得楞额、格绷额等赴龙山寻找张乐行决战。忽报龚德树率部已由赵旗屯渡至涡河北,攻其后背,便与邱联恩合军迎击龚德树。此时,龚德树部早已拆桥南渡。九月一日,龚德树又率部渡至涡河北,袭击邱部,杀清军百余。崇安援军至,龚军早已渡涡河南去。涡北捻军至马家桥等地扼守。
九月五日,清军在丁家集附近的雉河(亦名武家河)上架浮桥两座,渡至雉河北岸设伏。清军格绷额部骑兵,沿雉河南岸,循荒僻小径,攻击雉河集。行至半途,受阻击退还。另有一股清军进攻马家桥,捻军出击,遇伏战败。马家桥失守。
张乐行弃龙山,在义门集会合龚德树等军,声言“去河南”。九月十四日,崇安等部渡至涡河南,经姬家桥,中捻军伏兵。幸有两哨马队增援,崇安等始得逃脱。
十月十六日,英桂与袁甲三在亳州合兵。十八日,清军增援马队抵亳州,英桂挑选1000名骠骑,连同原黑龙江、吉林马队,于十九日交穆腾阿率领,由双沟向东,直取雉河〗数十里,立垒树栅死守,并信告张乐行。张乐行接书,携粮草由夏邑县济阳集返雉河〗寺,与捻军骑兵作战,捻军佯败。清军追逐时,捻军黑旗、花旗、红边白旗万余人,三面包围清军。此时,崇安、朱连泰等清军增援。捻军因骑兵少,败退花沟集。三十日,〗)为由,下令“检洗”。崇安主张多杀。张瓦房乡绅张继唐闻讯,〗验,十一月一日,清将祟安率兵将花沟集附近数十村居民赶至杨园子圩内。清戈什哈用刀劈乡民木箱,见细软,喝问:“尔非作贼,此物从何来?”(民国13年《涡阳县〗〗乡民被激愤,在争辩中与戈什哈发生械斗。戈什哈哭诉崇安,崇安令清军血洗村〗继唐大呼:“良民依继唐为生,今死良民而独生继唐,继唐复何颜立天地间乎?将军若以为罪,请同时赴刀锯!”(民国13年《涡阳县志》)话未落,有人自后挥刀斩之。崇安下令屠杀,男女老幼死相枕藉,池塘街巷,尸无容处。清军纵火烧屋,掠夺财物,行至西阳集,遇相迎的士绅,均“诬以通匪而杀之”。“陈州团练,尤贪恋抢劫奸淫,每过村庄,财物被劫掠一空。烈焰冲霄,陈尸遍地。”(清同治九年《涡阳县志》稿)
十一月一日,穆腾阿、崇安合马、步兵及乡团,渡涡河包抄雉河集。张乐行召集各旗,在雉河集沿河拒守。因人少力薄,捻军分两路撤退。大股由雉河集东撤,小股强渡涡河北岸后撤走。清军占雉河集,烧杀如前。二日,穆腾阿率军追至西阳集,探得张、龚率捻军由高炉集、西阳集两处转移到曹市集一带集结,便跟踪北追。三日,穆腾阿率军追至曹市集,、捻军已在临涣。穆腾阿追至临涣集浍河桥头,张乐行率黄旗拒守桥口,战至日夕,各自收兵。清军近桥驻营,用降捻孙之友计,“引匪聚歼于宿州山套”歼之(民国13年《涡阳县志》)。黄昏后,崇安率军已至浍河桥,抵桥立营,骄不设防。是夜三更,捻军用龚德树计,募敢死队四路劫崇安军营。崇安率残部逃至亳州。穆腾阿军战至次日正午,也逃回雉河集。
捻军从浍河将清军追至雉河集近郊,再次击败穆腾阿军,杀清游击德禄、佐领松志等。穆腾阿坠马伤臂,由朱连泰救起,退入雉河集。捻军多次攻雉河集,未下,退至义门集,挑沟筑圩,坚壁固守。
清政府调皖军郑士魁协助穆腾阿攻义门。这时,太平军李秀成军屯兵舒、桐,请李兆寿派亲从携函邀请张、龚。因皖北灾荒,军队缺粮,张乐行、龚德树佯称入豫,十二月二日夜至三日,率军离义门集,分守赵旗屯、尹沟两地,以便乘机南进。咸丰六年十二月七日,清军崇安,格绷额等部攻尹沟,捻军数千人迎战,乘隙走王圩,坚壁不出。十日,清将伊里绷阿部攻打赵旗屯集,捻军全部出动迎战。接触后即退去。清军入赵旗屯集,因无处觅粮,又怕中伏,也立即撤离。捻军再入赵旗屯。百姓因饥寒交迫,入捻者日增。
咸丰七年(公元1857年)正月六日,托津阿等清军在赵旗屯外与捻军作战,捻军失利,弃屯走尹沟,赵旗屯失陷。是夜,留龚德树部守尹沟,张乐行率其余捻军,携带家属、财物、辎重出尹沟,悄然南行,七日,清将朱连泰等督军攻尹沟,未下。十八日,〗〗旨,与太平军协同作战。
圩寨战
皖北农村,一马平川。为防御外力入侵村庄,历来就有在村庄周围挖壕筑圩的习惯。
清嘉庆元年至九年(公元1796年至1804年),皖北白莲教起义,圩寨为当时抵御进攻的屏障。道光末年,豪绅们为防止饥民抢粮,也筑圩自固。咸丰三年(公元1853年)初,捻军于皖、豫间起义,太平军渡江北上攻克亳州。清政府谕令“各省行坚壁清野法”。亳州绅士韩璿、李英才等68人,承官府旨意,在城南筑圩寨31处。
咸丰七年(公元1857年)春,河南夏邑、永城两县及安徽太和、阜阳、蒙城、宿州、凤台等地始筑圩寨防制捻军。
捻军起义初,疏忽防守,所以每至一地,便拆墙平圩。之后,多次败于清军骑兵,才思及挖壕、筑圩。因修筑简陋,抵御不了清军强攻。
义门片圩寨咸丰七年(公元1857年)正月,黑旗主刘玉渊,未随张乐行等南下,率军据守义门圩。刘吸取义门集数度失守的教训,拆义门集庙宇、废堡、财主院墙,得砖、石、木、瓦,在集东南3公里处的邓楼村,就财主的废寨,新修圩如堡,名“邓圩”,据圩坚守,其兄刘学渊也在邓圩西南2.5公里处筑圩据守,名“张寨”。刘玉渊于涡河南王庄又筑“王圩”,形状如邓圩。又帮助旗主姚德光在临湖铺附近筑“姚圩”。姚德光族侄姚长春也在贾家圩子修寨。圩成,邀百姓入居。
咸丰七年(公元1857年)正月二十七日,袁甲三要调令军队南追张乐行,虑及刘玉渊据圩寨袭后,转兵攻邓圩。邓圩寨墙高3公尺余,凿炮眼3层。清军逼近圩壕,即遭圩内炮击,击毙千总万寿庆等。
二月六日,清军留袁甲三督军专攻邓圩。袁甲三屯军赵旗屯集河南,令练总穆鹤鸣〗在王圩西、北两面修筑炮台。五月十日,炮台竣工,置炮下击圩内。圩东北、东南两方〗烧。王圩内孤军失援。二十一日,清军顺风向圩内施放火箭,圩内房屋起火,死伤百余人。次日,清军逼近圩根,掷火弹火炮,圩内叛捻纵火开门,王圩遂失。数十名捻军自刎。
五月二十五日,清军朱连泰、史荣椿等率部逼近邓圩四周,列队佯攻,督士兵在阵后分营筑垒。二十八日,捻军姚德光率姚圩马、步兵千余人,绕到清军后反攻,邓圩内也出兵五、六百人袭扰清军营垒。虽清军伤亡甚多,但终因寡不敌众,捻军败归姚圩。二十九日,清军主力攻姚圩。闰五月二日,邓圩出兵援姚圩,受阻退还。清军又掉头回攻邓圩,圩内捻军坚守50余日,粮尽。刘玉渊得悉待援无望,乘雨夜率军突围至姚圩。邓圩被清军占领。
转移到丰家集,出其不意攻占乡团的圩寨。
援救韩圩咸丰七年(公元1857年)八月,刘玉渊、姚德光各率部在西阳集击败蒙城知县俞可亭兵勇。此时,永城捻军李月等部被清军追迫。入亳州境;捻军罗克有、王万一据守龙山集圩寨。刘玉渊也率部赴宿州孙疃一带装旗。张老馨、张景泉在韩村、高炉集一带装旗。卜广泰在青疃集装旗,约罗克有取临涣集。
踞守韩圩的捻军,鉴于王、邓、姚三圩的教训,一俟清军靠近,即出圩死战,使其无法近圩扎营筑垒。清军自七月下旬至八月上旬,轮番进攻,均被击退。七月二十四日后,连日暴雨,积水汪洋,清军攻势渐缓。八月中旬,刘玉渊率骑兵先在新德寺、马埠集、观音堂、赵旗屯、雉河集一带巡游,阻截清军粮道,后又入韩圩增援。九月二日,清军在韩圩西北大陈庄扎一营,捻军出圩攻击、被打退。三日,清军在韩圩东程家楼又扎一营,捻军出击,也被击退。四日,清军筑炮台一座,轰塌韩圩东北角。五日,又在韩圩西面筑垒,扼卡出入韩圩通道。圩内捻军全部出击,清军乘机攻占韩圩东、西马〗戮俘虏。
沿河各圩咸丰七年(公元1857年)九月十二日,清军黄勋率兵练,在龙山与捻军作战,捻首张鳌、张景泉被俘殉难。十四日,清知府张清元击败捻军朱喜元、罗克有部,罗克有率残军败退高炉集。辎重尽失。
十月一日,凤台练总苗沛霖受胜保怂恿率兵抵高炉集涡河南岸,筑寨扎营。清军嫡系胜保也自颍州经楚店集到雉河集南数里何大庄扎营,会合苗军。并奏封苗沛霖五品花翎。九日,苗沛霖合清军伊兴额、史荣椿部,渡河往西,焚烧赵旗屯。回军时经过徐家楼、杨家楼,及顺河集一带25公里之间村庄,皆被烧杀淫掠。抢掳民间妇女,押回苗沛霖驻地逼令为娼。又在雉河集东北黄店子扎营筑寨,每日派练丁四出抢掠。百姓被迫逃亡于外,为害之烈,甚于涡南。
咸丰七年十二月三日(公元1858年1月17日),清军进驻雉河集,准备攻王集圩。刘学渊侦知,弃圩北走赵旗屯,与倪中平捻军会合,跨涡河筑垒抵御。分军在涡河南韩寨、唐店寺等处筑圩,并攻占穆鹤鸣穆家寨及穆新庄圩。七日晨,清将伊兴额率骑兵攻乔家庙。八日,燕牌坊捻军援乔家庙,半途受阻。当时,涡河南北有捻军圩寨七、八处。二十五日,清军再攻乔家庙、赵旗屯。二十六日,刘三老渊率军援乔家庙,杀清将协领色克通额。终因清兵众多,乔家庙、赵旗屯相继失守,捻首梁思任被杀;刘三老渊负伤,走下张桥杨兴泰圩,后被义门练总池金川所杀。同日,清军攻破丰集圩寨,刘玉渊等率部退至蒙、宿县境,与蒙、亳、宿捻军加强联络。之后,刘率军入太和县境,在沙河岸上挖壕筑圩。
咸丰七年十二月,刘天福、刘天祥、刘天月、刘开讲、魏希古、魏希元、魏坤、张慎德、张慎聪等,各率部自六安北上,抵雉河集东铁牛岭。渡至涡河北,恰遇苗沛霖率部抢掠归营。捻军激愤,公推闪门进(刘彩)领阵,头顶粪箕粪筐当盾,直冲苗部。刘天福督后军前进。苗部遭突然袭击,败逃徐家圩(徐家楼)。捻军尾随不舍,苗军弃寨逃走,捻军刘天福部,夺得徐家圩据守。
咸丰八年(公元1858年)正月,苗沛霖率军攻据守徐家圩的刘天福部,环圩筑13座营垒。刘玉渊从太和境率骑、步兵速来援助。刘天福乘机率军出圩,击败苗沛霖军,徐家圩解围。
二月,张乐行派白边蓝旗旗主杨瑞英,由淮南率部回西阳集,令其联合皖北捻军,相机北进中原。杨暗中勾结苗沛霖。蓝旗旗主任乾、夏仲、李允、鹿利科等率七、八千人,先后由六安北上,抵蒙、宿边境,与刘天福、刘玉渊等会合,皖北捻军日增。在宿、蒙境上分股筑圩据守,攻击清军伊兴额营盘。三月间,淮南捻军、太平军联合围攻河南固始失败,蓝旗总旗主韩奇峰也率部回雉河集。
淮南捻军撤离六安,攻克怀远县城。五月初一日、初二日,孙葵心、江台陵率部经蒙城南回楚店集、江集一带。孙葵心拥兵数万,自成一军。是年冬天,孙在楚店集为母庆寿,清大臣胜保密派员乔装入孙部,游说孙葵心受抚,并将情况上奏咸丰帝。因皖、豫封疆大吏对此事陈说不一,招抚事即告吹。
咸丰八年(公元1858年)九月至九年(公元1859年)二月,捻军分股远征,入河南山东,屯兵多处。咸丰九年(公元1859年)二月二十二日,清太和县知县侯枢臣趁捻军主力西上,率军袭击张村铺捻圩。二十五日,破公吉寺圩。三月二十一日,清将傅振邦率部督苗沛霖军攻占毕圩,任乾被杀。四月二十六日,又攻占淝南板桥圩,旗主鹿利科及其老母、妻、儿均被杀害。五月九日至十五日,苗沛霖协助清军进攻楚店集孙葵心部,占领张、吴、郭、魏四圩寨。孙葵心受伤率部远走。
张乐行致书淮北捻军,望勿死守土圩,分军开创疆域。
咸丰十年(公元1860年)初,王怀义、刘天福、孙葵心各率本部捻军分路入河南打粮。农历二月一日,张宗禹返回皖北,与淮北捻军等各率本部,攻克苏北重镇清江浦,获财物归雉河集。
二月,清军傅振邦部,会同蒙城团练,攻破檀城集捻圩,杀任乾之子任大牛、任护。闰三月四日,清军围阎圩,至四月十一日攻陷。任乾之子任虎,捻首邓三摩、韩守仁、李大喜、邓丫头,与鹿利科之父鹿万春均被杀害。浍南五沟集、任家圩等六十余圩,也被清军攻占,李大喜之弟李四喜和捻首任友德等皆被杀害。六月三十日,清知府童维翰等攻占小涧集。七月三日,又攻西阳集圩,被捻军击败。
是年夏秋间,雉河集一带多雨成涝,庄稼减收。刘玉渊、苏天才、杨兴泰、张朝阶、雷彦、宋喜元等联军入河南。八月八日,第二次鸦片战争爆发,侵略军进逼北京。咸丰帝逃至热河,命毛昶熙继续镇压捻军。咸丰十一年(公元1861年)正月一日,苗沛霖举兵反清,攻占寿州。
雉河集保卫战
同治元年(公元1862年),张乐行撤离定远,北归颍上,会合太平军马融和部、苗沛霖部围攻颍州。四月,苗又投降清军,导引清军在颍州、颍上两地击败张乐行部捻军。四月十二日,张乐行率捻军从颍上北门过沙河,返雉河集。六月,僧格林沁在鹿邑充实军马,准备进攻蒙亳。捻军四处出击,牵制僧格林沁军,七月,清政府令僧格林沁统领河南、山东军务。亳州岁贡生李英才等赴马牧集僧营,呈献《亳州良暴圩图》。闰八月,僧格林沁移兵黄仲集。二十六日,清军与捻军在芦庙东北作战,捻军首领李金儿殉难,捻军退入芦庙。九月五日,僧格林沁、陈国瑞各率军攻打芦庙、邢大庄。六日,又攻战张大庄。清将恒岭、舒通额攻破丁圩,杀捻首张守玉。芦庙捻首唐承宗带军出圩投降。是夜,捻首李怀高弃芦庙出走。七日,陈国瑞进攻邢大庄,杀捻首李廷彦;清翼长全顺攻陷芦庙。八日,僧格林沁军攻占孙老庄,捻军首领孙彩兰死难。清将常山宝等率部攻孟楼,孟楼捻军弃圩并归邢大庄死守。是夜,清将恒岭率兵攻陷邢大庄。亳北捻军圩寨尽失。
捻军失芦庙、邢大庄后,捻首宋喜元杀苏大玉、蒋能干等9人(均系苏天福本家),与其弟叛投僧营,又率兵攻陷王大庄、刘大庄两圩,杀苏天福胞弟苏天祥等。九月十三日,僧格林沁督清军攻刘集苏天福部。十五日,苏天福率部深夜突围,退至苏阁圩。刘集失陷。为保存实力,亳东观音堂一带捻军,弃小圩并大圩据守。继之,清军攻蒋集、苏阁各圩。守马村桥圩苏天才率军驰援,受阻败退。九月二十九日至十月一日,苏阁、蒋集先后被清军攻占。蒋集捻首陈万福被俘殉难。苏天福全家被杀。宿北捻圩多被攻陷。张乐行拟会合李成,率军赴山东。
同治元年十月六日,张乐行在义门结集各旗捻军,与清军决战。捻军败。僧格林沁督全营马队出击,捻军奔涡河南,落水死者无数。韩奇峰部退入张桥,与杨兴泰合军据守,僧格林沁派宋喜元多次潜入下张桥劝降,均遭拒绝。七日,僧格林沁调集大炮轰击圩内,杨兴泰中炮身亡。韩奇峰率部突围,被炮击伤,救回家后即死。清军占领下张桥,杨兴泰胞兄杨兴文乞降,被杀。
涡河南岸溜子集捻军,常出圩截击清军粮道,叛捻雷彦入各圩劝降,李传珠、卢照有等捻首献圩投降清军。
十一月九日,清军破韩楼捻寨。旗主张朝阶、张平衬是夜从南门突围,途遇舒通额潜伏的骑兵,遂渡河南依张乐行部。清军入圩,平圩填壕。涡河北岸,仅有苏天才一部据守马村桥。十二月初,宿州曹市集牛斐然诱劝,捻军首领刘天福、刘天祥等投降清军。青疃集捻首魏希元、魏希古等十余旗捻军继降。但刘家集捻首刘效允、袁家集捻首魏立槐、宋家集捻首赵克元拒降。除夕日,牛斐然子牛师韩与刘天福等率军破刘家集寨,刘效允战死。宋家集叛捻赵克宽献圩,捕捉赵克元家属捆交清营。
十二月,清军攻马桥南圩,被捻军击退。之后,南圩经常遭清军炮火轰击。同治二年正月初一,僧格林沁督军攻占马桥北圩,炮击圩内房屋。六日,清军又攻北圩,圩陷。捻军渡河守南圩。是夜,清军派兵袭击南圩,南圩亦陷。苏天才率兵突围。初八日,清军围永城东南张瓦房赵浩然寨,僧格林沁命叛捻李家膺诱劝赵浩然投降。赵出圩,被押往清营,转送到归德府收禁。
正月十三日,张乐行在曹家庙装旗,又命张宗禹、刘玉渊等分两路入河南,联络豫捻陈大喜回军援助。
魏立槐在蒿家堰会合韩四万,有马、步兵3千余名援助张乐行,进攻穆阁叛捻。正月十八日,张乐行率黄旗在蒿家堰汇集红旗王万一捻军,计4千人,分路攻穆阁,并与在青疃的清军作战。宿州知州英翰,派魏希元等降捻抵御:派刘天福、牛师韩等马、步兵冲人王万一捻阵内,将红旗捻军截为两段。黄昏,江台陵、王怀义率军援助,清军收兵回营。是夜,英翰派魏希古等攻陷邱家寨捻圩。遣魏希元诱退江台陵、王怀义两军,十九日,张乐行率七、八千人东去,路途遇清军袭击,入谢槽坊李成空圩内。二十一日至二十二日,张乐行欲摆脱清军包围,未成。红旗王万一,蓝旗魏坤二十余旗投降清军。二十四日,清将克蒙额、晋成尧、朱怀森,自灵璧县率马、步兵兜截张乐行部。张乐行率黄黑两旗人马,从白沙集经大侯家败回雉河集。
刘玉渊、杨瑞英、孙葵文等捻军,在鹿邑受阻,败回雉河集,杨瑞英经杨觐光等劝说,投降清军,并劝唆王怀义投降。
同治二年(公元1863年)正月二十七日,僧格林沁移营义门集,设大营于集西北大周营村。清军前锋逼近刘玉渊圩,刘弃圩走尹沟,与张乐行部会合,挖长堑据守。刘部属刘登喜将邓楼、张寨两圩降献清军。二月一日,僧格林沁派翼长舒通额率骑兵围攻尹沟。捻军1千余人出圩,死战走西南。是夜,舒通额等率军攻雉河集。张乐行率残军出集,向西南退却,尹沟、雉河集均被清军占领。
二月二日,僧格林沁命舒通额率部追击,在花沟集以南,击败由王广率领的捻军增援部队二三千人。三日,清将舒通额率军南追,在张村铺北,遇3千余名捻军,背淝水列阵以待。捻军全军覆灭。韩秀峰战死,程二老砍被杀。张乐行突出重围,父子失散,到阜阳县境马家店,随身仅剩十数骑。后去西阳集李家圩寻其子。
同治二年(公元1863年)二月四日,清将舒通额率骑兵在李庄圩内逮捕刘玉渊及其四弟刘四麻子、张廷生、刘登瀛,押送义门集僧军大营,均遭惨杀。苏天才领义子贺绕儿等9人,在花沟集王怀义寨被王怀义出卖,押交清将全顺,缚送义门集僧营,全部遇难。五日,捻首李家英、张慎生、罗克有、侯永固等在各自圩寨投降清军,听候僧格林沁大营处置。黄昏,张乐行率十数骑到西阳集,投李家英寨,李佯作招待,暗中与其侄李明(乐行义子)密谋,当夜向英翰告密。英翰差员报僧营拨马队护解;又虑西阳集捻军劫囚,率牛斐然等到高炉集带杨瑞英1千余人相助,至西阳集逮捕张乐行父子及义子王婉儿,押送义门集僧格林沁大营。二月十六日,僧格林沁奉旨,将张乐行“军前极刑处死”。十八日,捻军盟主张乐行及子张喜、义子王婉儿3人均在义门集大周营附近殉难。张乐行妻马氏、妾杜金蝉及张敏行妻侯氏、媳侯氏与亲戚苏天合,苏妻杜氏、妾刘氏,均先后惨遭杀害。僧格林沁传令归德府,处死赵浩然及其胞弟。投降的捻首江台陵、孙葵文等也被处死。
二月六日,叛捻郑如先诱擒刘学渊,押赴义门处死。二月九日,王怀义出卖捻军主将苏天福,押至义门被害。同日,捻首刘银也被出卖丧生。十八日,宋喜元胞弟宋宗元搜捕捻首倪中平、胡四,送至清营杀害。
同治二年(公元1863年)三月八日,僧格林沁率军去山东。十五日,苗沛霖在下蔡举旗反清,十七日,率兵围攻蒙城。
五月一日,尖子黄旗旗主张敏行率军打回雉河集,清汛官丁万全出逃。张宗禹及豫捻陈大喜等部也回雉河集。捻首邹焕林借道苗沛霖控制区率军回雉河集。五月三日,西阳集捻军起。四日,高炉集捻军起,抢烧清军粮台。六日,清军把总魏大用去山东求援。英翰命杨瑞英守高炉集,杨瑞英部属杨心田闻讯,投奔张宗禹。杨瑞英率兵退至西阳集,据李家英圩。张宗禹率军攻李家英圩未下,在高炉集东驻扎。英翰遣杨瑞英等向张宗禹诈降,被张识破杀之,张并捕杀叛捻玉怀义。
继之,捻首高加装旗起事。捻首苏梦卜等据亳州南,阻截清军粮道。刘家集、耿皇寺、三叉口、立德寺、宝冢寺等处捻军又起。捻首项盘、李大个子、秦吉等去龙山、石弓山、丹城集一带装旗扩军。邹焕林据刘家圩装旗聚众,袭击清军圩寨。雉河集四周捻军复起,清军往来文报仅通宿州一线,也得夜间避捻骑潜递。清知府英翰也被迫逃守小涧集。五月九日,捻军3千人,从五沟出发,攻击叛捻刘天福营,途遇清将姚广武部,战败回。捻首葛春元、邹焕林、杨心田等率军攻占刘家楼清军圩,又在庐家河截夺清军军饷。
同治二年(公元1863年)六月,河南团练大臣毛昶熙率军到归德,遣派诸将率军入亳州。七月,清军程文炳率部攻占高炉集,捻首高加被害。七月十二日,降捻孙之友率军攻芦庙,遇大雨退军,十五日又攻,占领芦庙。捻首葛小牛率军入河南。
僧格林沁受命率军南下,前军由亳州东行。亳州捻圩杨庙、王庙十余座圩寨,及亳东沙土集、孟高、蒋集、丁堌寺、程竹园、程北寨、杨庄、燕庄、洪寨、小吴庄、穆新庄、袁楼、吴西楼、宋牌坊、彭埠口、韩胡同诸圩,均被清军攻占。
七月十六日至十七日,张宗禹在义门集一带装旗集军。十八日,张宗禹、程大宽(程四老砍)、李库等经太和县境入鹿邑。八月十九日,捻首葛小牛从郏县败回雉河集。二十六日,李大个子也在兰考境内败回。
十一月一日,僧军帮办富明阿,率军抵宿州,与捻军相盘、李大个子等部作战。十四日,僧格林沁率军攻占亳州蒋集,捻首陈万金被杀,清军沿涡河东下,占领刘家楼,旗主邹焕林突围到西阳集,与葛春元合军据守。十八日,僧军炮轰高炉集,两日后集被占领。守集捻首杨心田率部到西阳集与葛、邹合军死守西阳集。僧格林沁率军驻李家英圩,隔涡河炮击西阳集。
此时,苗沛霖围攻蒙城。十月二十二日,僧格林沁率部分军援救蒙城。二十四日,僧格林沁在涡河北岸的葛家楼,督军攻击西阳集多次,均告失败。二十六日,僧格林沁督军攻击苗军之背,苗军溃散,苗沛霖被杀,蒙城解围。之后,僧格林沁回军攻占涡河南、北180余座捻圩。炮击西阳集、石弓山两地半月有余。上述两集内“市廛为墟,糜烂惨状为前所未有”(民国13年《涡阳县志》)。三十日,僧格林沁攻占西阳集,捻首葛春元、杨心田、邹焕林、葛玉太、葛大牛(即葛树彬)等被害。张家楼一带26个捻圩,由李大个子率领投降。十一月四日,清军攻占石弓山南圩,捻军退保北圩。清将国瑞率军增援,北圩亦陷。捻军相盘、杨学礼、李贝儿等被害。至此,皖北捻圩皆失。
围攻涡阳
同治四年(公元1865年),雉河集已成为县治,但未筑城墙,由英翰率兵驻守。四月二十四日。张宗禹率捻军在山东杀僧格林沁、全顺,歼其军队。五月三日,张宗禹、赖文光率军从亳州东行,派牛洛红率军赴江口集、沙河两岸;任柱、李元军领队开赴龙山、临涣两集。
五月十五日,张宗禹率部抵龙山,与清军黄秉忠部作战。任柱随之率军援助。十六日,赖文光率部攻义门集,杀清军守备王明盛、丁汝贵等。十八日,张宗禹率军与清军史念祖等17个营在台子寺战斗3小时,清军败退,回雉河集营盘。二十四日夜,捻军击败清参将李得胜,占领高炉集,截断雉河集清营粮路。捻军计三四万人,“如墙而进,猛扑清军牛师韩营垒”(北京故宫博物馆《革命运动》类,三一二号卷),包围清军雉河集营盘。清总兵易开俊率援军抵蒙城,不敢西来。清将黄秉忠弃龙山,溃逃西阳集,与易开俊会合。英翰将营地交给总兵欧玉标,知府史念祖等扼守,率20余名骑逃至西阳集。
捻军在雉河集四周日日添营。闰五月九日夜,在方家楼与清将牛师韩部作战。十一日,在孙楼、观音寺与清游击徐登善、守备李先义作战。十三日,捻军各旗捻首,各率军进攻清军营盘,与史念祖、欧玉标、程文炳等部交战。“自旦至暮,战斗数十次,入夜方各退兵”(北京故宫博物馆《革命运动》类,三一二号卷)。
曾国藩闻雉河集被围,调集清军分头增援。闰五月二十九日,清将周盛波开赴涡阳,黄翼升水师溯涡河而上,至西阳集,与易开俊、周盛波军会合;刘铭传由濉溪口南下,与姚广武部会合,进逼雉河集东北;河南巡抚吴寿昌督豫军张曜、宋庆等率兵入亳州,攻占孟高、寺儿集、廖家楼。闰五月三十日,又占据涡阳县境赵旗屯东2.5公里处的后于楼,距雉河集仅9公里。闰五月底至六月初,赖文光等与清军在涡河南作战;张宗禹、任柱等与清军在涡河北作战。
六月三日,捻军从雉河集四周被迫撤离。张宗禹在王家凹装旗(在吴桥寺附近的王破碾子村外湖凹中),后入太和县境。
捻军粮饷
捻军粮饷来源,三个时期各不相同。
第一时期:咸丰元年至咸丰三年(公元1851年至1853年),以逼富豪出资、粮,砸官仓均粮等办法筹集粮饷。
第二时期:咸丰三年至咸丰六年(公元1853年至1856年),因皖境饥荒,粮饷出自河南、山东等省。征集粮饷时,不准残害平民,不准掠夺贫苦百姓的衣食。
第三时期:咸丰七年以后(公元1857年后),获粮饷方式为:“打捎”,即与清军作战时,“捎”带掠其粮饷归己。“磨湾”,以小股捻军就近打粮应急。“打二捎”,拾取他股捻军“打捎”回程中丢弃的物品。“放响”,以快马突然驰入清军占领区掠之。“齐粮”,在清军占领区圩寨内由某人出头,暗中为捻军募粮。
附录
1.张乐行、张宗禹家世新考
始祖来历
捻军领袖张乐行、张宗禹的故乡,是现在涡阳县张老家公社。张氏有一庞大的家族。始祖张桂,于明末时期自山西省洪洞县迁来。初来时住张大庄,后定居在张老家。张桂有两个儿子,长子张德用,次子张德庆。张德用两子:张魁、张科;张德庆六子:张斗、张冥、张斟、张酌、张荦、张赳。这是三世,大排行八人,后世族人统称“老八门”。传至第四世,长门张文焕,二门张文绪,张二公,三门张从孟、张学孟、张仰孟、张宗孟、张效孟,五门绝后嗣,六门张显周,七门张继孟,八门张思孟。传至第五世,弟兄共二十人,繁衍为二十门。其中第十一门张振光、二十门张鸿羽系不出五服的同祖嫡系兄弟。按张氏小宗谱分:张振光是张乐行的六世祖,张鸿羽是张宗禹的七世祖
十世考证
张乐行的六世祖张振光有四个儿子,长子张芬,次子张芳,三子张英,四子张苑。张芬四子:张尚、张贽(庠生)、张翘、张楚;六孙:人勇、人杰、人起、人已、人存、人伦。张芳二子:维祺、维多;二孙:人强(迁居扬州)、人益。张英一子维宪;一孙人奎。张苑二子。维宁、维则;三孙:人畏、人望、人俊。
张乐行的曾祖父张人奎有四子:长子贵林、次子贵儒、三子贵汉、四子贵元。张乐行的祖父张贵懦亦有四子:依次为慰祖、光祖、兴祖、绍祖。张慰祖妻燕氏有子三人,长子问行,次子敏行,三子乐行。
张问行过继给长门伯父张念祖为子,生一子张珊。珊生两子:长子本正,次子本初;六孙:全才、育才、栋才、英才、彦才、贤才。只有张全才生一子张大化。大化无子,嗣绝。
张敏行娶妻侯氏,生五子:张瑨、张玳、张琛、张瑗、张琢(即张禹爵,乳名五孩)。兄弟五人中只有张琢有后。琛娶妻侯氏。捻军起义失败后,琛妻侯氏被官方捕去,监禁于亳州监狱,生一子,是通过狱卒关系从监狱内救出的,名本立,字道生。本立生一子名羹才,字子和。羹才生二子:长子安民,次子宜民。安民二子:长子元玲,次子元亮。宜民二子:长子元良,次子元直。张乐行妻马氏、次妻杜金蝉(亦名杜金婶)。蝉生一子张譆(小名张闹)。乐行与妻子四人先后殉难。侄张禹爵(五孩)继承其后,袭封为太平天国幼渥王;一八六八年八月,张禹爵战死在山东陵县,乐行之嗣遂绝。
张宗禹是始祖张桂的第十一世孙,称第十世孙张乐行为叔父。其父张富新,一生务农,事迹无考。七世祖张鸿羽,外号“小兰英”。占独山(涡阳城东北十五公里)聚义抗清后,清兵围剿,激战数日,义军伤亡殆尽,鸿羽突围时战死。死后葬张大庄南。宗禹弟兄三人:宗禹(小名徽)为长兄,二弟张宗道,跟随长兄转战南北,后来在山东茌平镇作战牺牲,绝嗣。三弟张宗先,也在同清军作战中殉难,无后。宗禹另有同父异母弟二人:宗信、宗义(外号大姑娘),事迹无考。
张宗禹有一子张蔡儿,与叔父张宗道同役死难;另一子张殿军因受群众掩护,未遭清军捕杀,幸养终年。现仍有后人,居张大庄。
世系分布
捻军领袖张乐行、张宗禹的始祖张桂从张大庄迁至张老家定居以后,繁衍到三世时期,另成“老八门”。因子孙众多,遂分居在张楼、张单庄、张小庙、张双庄、张大楼、张大庄、张瓦房、张土楼、擂鼓张、麻窝张、清张庄、小梁庄、申庄、马套楼、上肘庄、胡庄等18个庄。
张乐行起义前定居张老家,起义初期游居于张楼、袁小楼、雉河集、尹沟等地。捻军黄旗旗主张敏行和儿子张禹爵,起初也定居在张老家。因与红旗旗主侯士伟堂妹联姻,迁居于妻子舅父家袁小楼、赵小阁等地。
捻军后期领袖张宗禹及其弟黄旗旗主张宗道和侄儿张二彪等均住在张大庄。
捻军与太平军联合时,赴南京谒天王的代表之一张露兰,家住张瓦房。
捻军后期将领,红旗旗主张正江(亦名张振江)居住在张单楼。
捻宗关系
捻军(包括起义前捻党)主要是靠宗族亲缘关系组织起来的。这是它的一大特点。它在初期是分散为民,集中为捻;外出打粮(或贩盐),回来耕田:平时为民,战时为捻。先由张乐行、张宗禹以张老家、张大庄为基地串捻,逐步扩展到了张楼等九里十八“张”(18村皆姓张)。然后用张氏亲缘关系扩大组织。在此基础上,再利用朋友、乡土、职业等其他关系发展成为一支规模浩大的农民义军。张乐行、张敏行以亲缘关系发展的有:红旗首领侯士伟家氏族,而后扩大到八卦旗首领杨兴泰、黑旗白边旗首领刘玉渊世族(注:杨为张乐行的姑表兄弟,杨与刘是亲家)。利用朋友关系发展的有:白旗首领龚德树、孙葵心、江台陵,黑旗首领苏天福、王贯三,蓝旗首领韩奇峰、刘永敬、任柱等所谓“八大世族”(注:张乐行与龚、韩、苏是朋友,任柱伯父任韩与张为友)。利用乡土关系发展的有:赵屯捻首邓作仁、倪中平,尹沟黄旗白边尹自兴(赵屯、张老家相距5公里;尹沟距张老家也仅5公里)等世族。利用贩私盐做买卖等职业联络捻众的有:河南固始捻首李昭寿,宿州捻首李大喜,亳捻小花旗首领雷彦,蒙捻鹿利科等。利用饥民关系发展的有:邓作仁、倪中平等和黄旗小捻首贾常、司马永、刘伯稚、杨春等(均为本地饥民,与外地住在张老家的逃荒户串捻形成的)。
再从各世旗中参战人员的数量看,也可以说明捻军中宗族关系的重要。如:属于张乐行宗族(小二门)第七、八、九三代张乐行同辈兄弟当中的有45人、其中担任捻军旗主首领、将领的就达20余人。就连妇女也随军作战。例如张乐行堂兄弟张永行盲眼,由妻子随军替他作战。特别值得提出的是:张乐行之妻杜金蝉就是捻军女营总目,其子张嘻虽年轻,也当上了白马队总目。属于第八代张禹爵这一辈的53人,几乎全部参加了捻军。在抗清斗争中,大部分战死沙场,以致绝嗣。到了第九代时,同辈兄弟下降到38人、尤其是张乐行的本门近友,只剩下张本立1人,其余全部战死或被清军杀害。
捻军核心力量的这种特殊亲缘关系,对于捻军的兴灭影响很大。一方面,在它的初创阶段,起到了宣传、组织、发动作用。一呼百应,队伍发展极快;在捻军的兴旺时期,靠了这种聚心力,使各旗内部团结较密,旗主威望高,指挥灵,战斗力强,这是它的优点。但是,它对捻军也有严重的危害性。一是常闹宗派斗争。各旗之间,各宗族之间,同旗各门之间都是一个一个的小山头,往往强调本山头的利益,而忽视了全军整体利益。比较严重的宗族观念和本位主义,对捻军的集中领导和统一指挥带来了困难。宗派斗争时常发生,后果极为严重。如红旗旗主侯士伟与张乐行近亲张敏行有隙,张敏行寻机将侯士伟杀掉,侯部属不服而散,红旗从此衰弱,少数余部归黄旗领导。一八五七年底或一八五八年初,捻军在六安因军事主张不合,发生了张乐行、龚德树诱杀蓝旗旗主刘永敬及其侄刘天台事件,拥有重兵的蓝旗于是溃散,余部回到皖北,表示与黄旗决裂,后又降清。此外,张乐行和孙葵心也闹过不团结,这种离心力大大削弱了捻军实力,给敌人以可乘之机,确为惨痛的教训。二是握有兵权的各旗旗主,首领如有意叛变,则能率部全降,对捻军威胁极大。这种现象在捻军受挫时期表现特别明显。捻军首领杨瑞英、王怀义、刘天福、李家英等降清就是很好的说明。
2.捻军文献
忠王李秀成致征北主将张乐行书
忠王李书致征北主将张乐行弟青及:缘兄与弟迢迢相隔,末克聚首一堂,共晤兵机,诚令兄有渭北江天之感。但兄客岁奉旨南征,在芜屯扎,其时韩秀峰弟由北抵芜,云称弟困凤阳,请兄分兵往救。兄因京围在急,而力难兼顾,故未统师前来。
迨后骇闻江北圣营失利,即于今春兴师进剿,幸赖天威主福,自攻克青弋,广德、四安、武康、杭州各省郡,复行顺扫临安、孝丰,而仍回广德,与各大队进取建平、溧阳、东坝、高淳、句容,溧水等县。后即分途进剿,乃於三月二十七日将京外长城妖穴扫荡一空。而九服洲妖艇,亦於其时相率潜遁,南北两岸通行,京围立解。窃思京都地临大江南北,原有金城汤池之固,必然铲平南方妖穴,方可永奠磐石之安。故今拟定指日率师下扫苏、杭、常、镇,冀图开疆拓土,而环宇肃清。
第兄与弟天各一方,未谂北路军情近来若何?虽前曾闻贵队收复青江,军威大震,而究中心摇摇,悬念不置。是以特命平西主将吴定彩、前军主将吴如孝两弟统帅前来往援,以修旧好。惟望弟经念该主将北道生疏,祈即时赐南针,俾得有所遵循,庶不致贻阃外之羞耳。谨此布达,馀不多叙。并候戎佳不一。太平天国庚申十年四月初三日。
英王陈玉成命沃王张乐行派兵来接书
英王陈书致沃王张乐行贤弟阁下:缘兄前叠行书致密递前来,谅具接到矣。
兹兄现已议定亲自出司,前来与贤弟面议一切军机,以便进剿。怎奈庐郡现下有妖在于上派河一带扎窟十余穴,以致道路不便。为此特行书致,祈贤弟派一二队官兵并马兵数百骑下游,前来庐郡北乡青龙厂一带屯扎。嘱行文与兄,以便出司前与贤弟面议一切军机,以图大征大剿进取之机。书到依行,幸勿负兄殷殷之望可也。至嘱切切。太平天国壬戍十二年正月二十四日自庐州郡发。
苗沛霖部上英王陈玉成禀
敬禀英王禄千岁殿下:
敬禀者,窃职等前将沃王张络刑攻取颍郡并其骚扰地方诸切实在情形,业经具禀,此时度已仰邀瑞览。
惟查颍郡之地,本系城高池深,以力图取未易得手。前经我苗雨三先生与马大人酌议,不如权统所部队伍,经赴湖北一带,即率沃王张部众同一往,拟俟麦熟时节再行会议征剿机宜。讵沃王张不惟不以此议为听,且并牵制马大人同事攻颍,致有前此地道未成,伤损多命之失。且颍郡周围四乡,早经投效我军,编就20营号。近以张之马队围郡,该四乡居民被其滋害,实不堪命。经该各营屡次飞信老寨,请兵拯救。我先生念切大局,嘱其姑为隐忍,莫与我队为敌。前复将该处第八营营主祝兰馨无端杀害,人心益为惶骇。似此肆行不已,则将来恐致同室操戈,或有兵不由将之势。即我先生亦不能强为主张也。
况现在张之兵马壅塞该处,各圩之门,虽童妇亦不敢或出圩门之外。当此时近二月,农事渐兴,居民不能出作,则无生活之计,必致愤激而思出门,有勃然不可遇者矣。但该处只以沃王张之骚害过甚,即与之抗,亦属实逼处此。其於马大人之师,万不敢稍有于犯,致有负我天朝叠次成全之至意。惟念职营上奉天朝恩谕,著与张之兵马互相联和。职营无不遵行。讵张始终包藏祸心,即不与我同志同仇,直视我以如草芥。职营将终不于之为敌,则被其逼者生理,倘经与之为敌,则兵连祸结、自相血肉,其于大局何如也。事在两难,实有难处之势。谨将实在情形,再为肃禀上陈,伏祈钧裁,施行是幸。恭请瑞安。苗营谨同禀。正月二十九日中。
(以上诸篇录自《太平天国文书汇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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