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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咸丰年间,百姓不堪忍受清政府的残暴统治,在李允、夏白等人的领导下,先后聚捻起义,并多次配合捻军首领张乐行在淮北市境内屡败清兵。从咸丰三年(1853年)到咸丰十一年,捻军在境内活动达9年之久,与清军进行大小战斗数百次,曾取得3次攻克濉溪口、两次夺取临涣城和南坪集伏击战等重大胜利,歼灭清军10余万,沉重打击了清王朝的统治,谱写了农民革命战争史上光辉的一页。
一、临涣大捷
清咸丰六年(1856)六月,张乐行为了配合太平军西征,率军转战归(德)、雉(河集)、陈(州)、亳(州)一带。安徽巡抚福济乘捻军后方空虚,对宿州以西地区进行了“清剿”,濉溪口、临涣等一些重大集镇相继失守。七月,张乐行攻克颖州后,率军迅速北上。在十八里铺与从徐州驰援的侍卫伊兴额8000骑军相遇,双方血战数小时,杀清将丰林、依顺、德寿等多人,伊兴额大败,率残部逃向临涣。捻军纪律严明,所到之处杀富济贫,开仓分粮,深得民心,沿途青壮年纷纷拿起长矛、大刀参加捻军,张乐行的队伍从6000人发展到1万余人。捻军挥师连克蒙城、雉河集。八月十二日直抵临涣城下,将清军团团围住。临涣城池坚固,城内筑有12道圩寨。守城清将有防营守将兴庆、披甲武凌云、陈多义以及伊兴额、讷勒布、德昌等,兵约1.5万余人,分守在4门12道圩寨内。捻军围城后,清兵又强迫城内居民6000人守城。十三日清晨,张乐行将各路兵马分拨已定,亲率任乾、张龙等将领攻打西门,大炮、抬炮、喷筒大箭猛射城楼。守城清兵被炮火压得抬不起头来,张乐行率军飞上城头,清军一片混乱。武凌云前来助战,陈多义将其一枪刺死,遂率部起义。西门大破,捻军乘胜紧逼,连破3道圩寨,进占禅宇寺。
张乐行兵分两路,一路由任乾率领,从城内直捣北门,与城外捻军内外夹击,攻取北门。披甲多隆武被杀死。东门守兵,闻西门、北门失守,心惊胆寒。守在城门的居民,早对清军恨之入骨,乘混乱之机,打开城门,捻军呐喊着冲入东门。东门防营守将兴庆见势不妙,率领3000清兵向东北方向突围,被伏兵截杀,仅带数十残兵突出重围向萧县瓦子口逃窜。
伊兴额凭借坚固的内城负隅顽抗,利用密集的火力封锁城门,捻军攻城受阻。上千捻军攀上云梯接近城头时,由于清军正面兵力集中,火力强大,无法登上城头。这时,张乐行急中生智,集中所有火炮、抬炮、喷筒火箭向正面猛轰,令部分将士呐喊着从正面佯攻吸引清军,暗令张龙率部从侧面进攻。上千捻军攀上云梯,张龙身先士卒飞身登城,手起刀落,连杀清兵五六人。城头大乱,张龙率捻军在城头展开血战,随即占领城头。张乐行率大军冲入内城。守军见大势已去,仓惶后撤,几千人挤在一起自相践踏,争相奔命。伊兴额急率残部向城外突围。前有任乾堵截,后有张龙掩杀追击,清军前后受创,尸横遍地,未死的纷纷倒戈投降。讷勒布、德昌战死,伊兴额侥幸脱逃,兵马损伤殆尽。临涣一捷,重创清军,震动清廷,河南、安徽守军惶惶不可终日。清政府急忙调兵遣将,由豫军将领穆彰阿、崇安率两路大军,南北夹击,妄图一举剿灭捻军。
十一月一日,清军占领捻军的根据地雉河集,张乐行被迫率领捻军退守临涣集。三日,穆彰阿率军追至临涣集,双方在浍河桥两岸摆开了阵势。捻军凭借浍河桥坚固的堡垒工事和天然的浍水屏障,顽强地抵抗清军的进攻。清军连攻不克,丢下了大批尸体。穆彰阿见捻军坚守桥头一时很难攻下,遂就近驻扎,与捻军隔桥对峙。黄昏后,崇安率军也匆匆赶到临涣集,紧依桥头处扎营。崇安骄横、刚愎自用,扎营桥头而不戒备。适逢当夜天黑风急,异常寒冷,清兵禁不住西北风的侵袭,缩进帐篷围火而睡。午夜,张乐行用龚德树计,从军中挑选500匹高大肥壮的战马,编成25个方队,每个方队由20匹连环马组成。令勇士用锥子照马屁股上一阵猛刺,然后打开栅栏,500匹马嘶鸣着冲入崇安营中。张乐行乘势指挥捻军杀入清营。连环马横冲直撞,清军顿时乱作一团,有的被马踏死,有的被马掀起的帐篷裹入火中烧死,有的被捻军乱刀砍死。慌乱中崇安仓促突围,仅率数十骑连夜逃回亳州。捻军夺得崇安营后,又乘胜向穆彰阿大营进攻。穆彰阿不敢出战,只是据营死守。双方激战至第二天中午,清军大败。穆彰阿率残部也逃回亳州。
临涣浍河桥劫营大捷是捻军作战史上以少胜多的战例,捻军重挫清军锐气,扭转了危局。安徽巡抚福济在给清廷的奏折中写道:“河南马步各队屡遭失利,十一月初间,已将大股追至临涣,复为贼众劫营,急促折回亳州,大挫军威。”
二、三克濉溪口
咸丰五年(1855年),以张乐行为首的捻军在徐州、宿州、归德、颖州、亳州等地接连重创清军,清政府急派安徽巡抚福济和副将塔思哈率兵2万赶赴宿州剿捻。张乐行闻讯,亲率马步兵8000余人,悄悄迂回至西二铺,将清军包围。
战斗顷刻打响,捻军出奇制胜,清军败不成军。福济企图向宿州突围,但退路已被捻军封锁,没有办法,遂带领残兵败将退往濉溪口。捻军乘胜追击,将清军困于城内。一日,张乐行与任乾、夏白等正在军营里计议攻城,一名捻军士兵带着两个农民来到营帐,张乐行一见,立即认出两人是烈山捻军首领。当年张乐行率军攻打宿州时,曾得到他们的援助。这次福济率残部向濉溪口败逃时,他们又埋伏在歇马厅、青龙山一带给清军以突然袭击,杀数百人,并缴获了4尊大炮。伏击胜利后,二人率5000余人,携带缴获的战利品前来助前。张乐行大喜,遂共商攻城大计。
濉溪口四周设有一丈二尺宽的水壕,易守难攻。福济逃入城后,亲自率兵把守东门、南门,令州判率本城兵马守西门、北门,城里百姓也被驱赶去守西门、北门。十一月五日,捻军攻城,清军凭借水壕,坚闭寨门,固守不战,致使捻军连攻两天都没有攻下。攻城受挫后,张乐行与其他将领分析战情,研究新的作战方案。踞守东门、南门的清军实力雄厚,不易攻打;守西门、北门的是地方武装,兵力比较薄弱,且又有许多被迫守城的百姓,“身在曹营心在汉”;连日来天气转暖,水不结冰,给破城提供了天时地利。张乐行决定采取声东击西的战术,派一部分兵力佯攻东门、南门,牵制清军主力,捻军主力则暗渡北门城壕,偷袭北城。
七日夜,捻军开始第二次攻城。一更时分,战斗打响。夏白率军在东、南门外故意虚张声势,擂鼓助威,各种火炮和喷筒火箭一齐射向城头,造成敌方错觉。福济误为捻军主攻东、南门,当即调兵遣将,加强防守。此时,任乾率军偷渡水壕,爬上了北门,迅速杀死守门士兵,打开了北门,砍断吊桥绳索。早埋伏在水壕外的张乐行见任乾等得手,迅速率领捻军冲上吊桥,闯入北门,与州判手下的清军展开了血战,百姓见捻军入城,纷纷倒戈反击清兵,顿时北门大乱,清兵纷纷向东、南两门败退,捻军遂占领北门。
捻军夺取北门后,被迫防守西门的百姓,立即暗中组织起来,齐力杀死守门士兵,打开了西门,迎捻军入城。张乐行见两门已破,即会合两路捻军向东门冲击。张乐行一马当先,正巧追上了向东门逃跑的州刺,手起刀落,将州判斩于马下。捻军又乘胜夺取了东门。福济在南门一面负隅顽抗,一面与副将塔思哈暗作逃跑准备。任乾在守城群众的引导下乘马直冲南门,守门清兵眼见大势已去,不战自退。任乾连杀清官兵数人,砍下了吊桥绳索。夏白率军也攻入城内。福济见城已破,随与塔思哈乘混乱之机,换上早已准备好的老百姓服装,混入乱马军中由南门逃跑。不到四更天,捻军全歼守军,胜利占领濉溪口。
濉溪口一仗,福济几乎全军覆没,但他并不甘心失败,乘张乐行战后撤出濉溪口之机,忙派清将武凌云、多隆武携万余人进驻濉溪口。清军进入濉溪口,不断骚扰群众,袭击小股捻军。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烈山、宋疃、铁佛等地的部分捻军就与清军打了十几次遭遇战,遭到重大损失,清军气焰嚣张。活动在归、亳一带的捻军首领张乐行得知这一情况后,亲率4万兵马急奔濉溪口,将清军团团围住。
咸丰六年(1856年)七月十五日,在张乐行的指挥下,捻军分成4路,向4座城门猛攻。清军凭借水壕、门楼屏障,以守待攻,并连续用火枪、火炮向捻军射击。捻军伤亡甚重,被迫退回。张乐行硬攻不下,遂召集众将计议打造云梯,以梯当桥,越过水壕,向清军守备薄弱地段发起进攻。七月二十二日夜二更时分,捻军又一次发起攻势,城内清将武凌云、多隆武以为捻军又来攻打城门,遂下令严密防守4门。
在一片喊杀声中,捻军故意以少数兵力在4门攻打,迷惑敌人,其余则潜伏在4门之间的空间地带,准备越壕。待敌主力集中在4门时,张乐行一声令下,担任架桥任务的捻军扛着云梯,迅速跳到水壕,肩扛木梯架起了浮桥。担任攻击任务的捻军立刻踩着人梯飞越水壕。守城清军没有想到捻军会涉水越壕而过,待主将武凌云发现后,捻军早以冲进城内,顿时,城内大乱,捻军迅速占领了街道制高点,清军被迫退守街头巷尾负隅顽抗。攻打城内的捻军乘势打开了城门,向城内清兵杀去。捻军势如破竹,清军败退,武凌云、多隆武率残兵向城外逃去。四更时分,濉溪口再次被捻军攻克。
咸丰八年正月,张乐行带领的捻军第三次围攻濉城。守城的副都统伊兴额率500骑兵与捻军交战,自觉力量不支,战不多久,即下令清军退出濉溪口。捻军夺回濉溪口。
张乐行三攻濉溪口,威慑清军,附近驻守的清军及地方团练,闻捻色变,不敢轻举妄动。
三、南坪伏击战
咸丰五年(1855年)十二月中旬,清政府下令让在濉溪口吃了败仗逃到宿州的巡抚福济,重整队伍对宿州以西的捻军进行“清剿”,同时下令撤掉宿州知州李芬,任命才宇和为知州,又调来徐州镇总兵傅振邦、寿春镇总兵郑魁士、侍卫伊兴额、协领德昌等将领,集清兵1.5万人,配合福济行动。福济重权在握、野心勃勃,准备元宵节后一举消灭捻军。
张乐行得到清军的进攻消息后,召集各路将领在南坪集研究对策。大家一致认为“只宜智胜,不宜强攻”。决定将捻军大队人兵埋伏在宿州通往南坪的大道两旁,以少量轻装人马,佯攻宿州,待敌出动后,诈败退却,将清兵引入包围圈。夏白、任乾率马步兵执行诱敌任务;张龙则负责联络各地捻军前来支援;张乐行、李大喜等将领分头进行伏击准备。
咸丰六年(1856年)正月初八,任乾、夏白率领马步兵5000人,杀向宿州。巡抚福济急忙遣副将塔思哈带兵1500余人,头等侍卫容照率吉林马队,知州才宇和带领团练武装3000人出城迎战。双方在城南三里湾大战,捻军将士骁勇异常,向敌发起猛烈攻势,连续用绊马索大败吉林马队,迫使容照败走。塔思哈孤军难战,也跟着退走。捻军乘胜追击,杀宿州团练使陆维乐、宗量三,直逼城下。塔思哈、才宇和等在城内清兵的接应下逃入城内。
捻军围城3天,清军不敢出城作战。为了诱惑清军出城,任乾故意让士兵喝酒作乐,放松戒备。福济在城上看到捻军军备懈怠、士气涣散,当下与才宇和计议,起倾城之兵消灭捻军。十一日,傅振邦、郑魁士统领本部兵马在南门首先与捻军交战,福济与才宇和、塔思哈带领后马出西城助战。任乾见敌上钩,遂兵分两路迎敌,与清军交锋后不久,佯装不支,向西南败走。福济得意妄形,立即率清军跟踪追击。任乾、夏白带领捻军故意走走停停,待清军将要追上时,捻军已退到45里外的浍河北岸袁家圩。此时天色已晚,福济见地形不熟,不敢冒进。便下令兵马退到丰铺圩寨,第二天再行进攻。寨内的任乾、夏白见清军意欲后退,立即率圩寨全体将士冲了出来。各种火箭、抬炮一齐发射,清军大乱,不敢应战,纷纷夺路逃跑。这时,埋伏在道路两旁的大队捻军,立即包抄上来,截断了清军的退路,福济见中了埋伏,东、西、北三面被围,南有浍水挡道,只得令傅振邦、郑魁士拼命攻打袁家圩寨,企图占领圩寨,与捻军决战。
约莫一更时分,任乾、夏白等指挥捻军连续3次打退夺寨的清军。清军连续受挫,疲惫不堪,士气低落。乘此时机,捻军发起了总攻击。捻军将领黄凤率队从北面,李大喜率队从东面,张乐行带领人马从西面分别杀入清军中,任乾、夏白等也率军从圩寨内杀出。福济见大势已去,慌忙组织残兵向浍河败退,企图沿浍河岸脱逃。张乐行识破了清军的计谋,率1500名捻军直冲清军中营。福济忙命郑魁士迎战,郑未来得率兵阻截,队伍便被冲散。福济在塔思哈、傅振邦的保护下,不顾一切的向浍河岸冲去,捻军穷追不舍。福济无奈,只得再命塔思哈、傅振邦接战。捻军见塔、傅又来拦击,迅速将其团团围住。塔、傅所率清兵不堪一击,被杀死大半,傅振邦逃脱,塔思哈被乱刀砍死。
福济利用塔、傅迎战捻军之机,率少数残兵奔到河下,不顾寒冷,纷纷跳到水中向对岸游去。接近对岸时,突然遭到岸上南坪集少数捻军和老百姓的阻击。清军中箭和溺水而死者不下百人。福济渡河后急领残兵败将沿浍河南岸仓惶向东逃窜。次日凌晨,战斗全部结束,捻军苦战一夜,终于大获全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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